“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老爷,消消气。”
“我祝家怎么会出了一个纨绔子,成日里惹是生非,真是气煞我也。”
好吵。
祝九歌拧起眉头,翻了个身继续呼噜震天。
“呵呵,瞧瞧她这个样子,不但不知悔改,还睡得如此沉,真是没心没肝。”
抱怨声依旧不绝于耳,祝九歌朦胧着双眼,眼前一片模糊不清,瓮声瓮气嘟囔一句,“吵死了。”
“小姐。”
是春眠的声音,有些着急的样子。
祝九歌有气无力,开口赶人,“是春眠姐姐你啊,出去,什么事等我睡醒再说。”
“小姐,老爷来了。”
简单几个字,让祝九歌顿时清醒,继而快速翻起身来,方才想起今日没去军营训练。
眯着眼面色不佳,作可怜巴巴状,“爹爹,我没有偷懒,这就去……”
“去哪里?”
祝尚清横眉竖眼瞪着她。
“军营。”
祝九歌如实回答。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一阵嘲讽声,“怎么,不服气?去军营再与人‘切磋切磋’?”
切磋切磋四个字咬得特别重,齿缝里挤出来的,皆是愤怒与懊悔。
“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你娘,你这幅德行,到哪都是闯祸精。京都哪里够你造作,依为父看,你的本事不小,可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爹爹,你是在夸赞孩儿吗?”
祝九歌微微蹙眉,嘴上好奇问着,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孩儿在军营里并没有主动惹祸,忽尔处处针对孩儿。还有连副将,我与他头一次见面,他却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恨极了我,孩儿要么忍要么躲,是他先开口侮辱母亲,我一时气不过,才与他厮打起来。”
祝尚清皱起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一旁看戏许久的二夫人捂嘴,嗤笑一声。
“噗嗤。”
祝九歌抬头看她,胭脂粉黛抹得真厚,比死了三天的尸体还白,甚是难看。
二夫人非但不理会祝九歌的烦躁,反倒是继续添油加醋,“宣国上下谁人不知连家满门忠烈,三代为国效忠马革裹尸,如今就剩连江这一位男儿,就连萧将军也要敬他几分。”
“你有多大能耐,能让战功赫赫的连副将对你‘另眼相待’,特意针对?老爷,我瞧着就是这小妮子在胡说八道,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好脱责。”
听着她尖酸刻薄的话语,祝九歌倒也习惯了,在显阳时若不是祖母和三夫人拦着,恐怕二夫人早被她碾成了一抔土,哪里还能在此讥讽人。
这也让祝九歌听出一点,二夫人并不知晓母亲的过去。可父亲在京都多年,应该是知道的。
“爹爹,孩儿所说皆属实,绝无推卸隐瞒。”她一边澄清着,一边觉得胸闷气短。
为什么要对男人如此低声下气?就算是父亲,也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卑微的,血液里的尊贵时刻抵抗着这个世界,厌恶宣国制度。
果然,祝尚清并未搭理二夫人,倒是叹了一口气,祝九歌看来,爹爹仿佛想起什么沉重的往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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