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夏也当没看到她,她下楼晚,去到餐厅,餐桌已经收拾干净,全姨又端了份早餐上来。
红枣糯米饼、水晶鲜虾饺、百合红豆粥,还配了两样爽口小菜,全姨笑眯眯地说大少爷早上临走前特意吩咐她做一些补气血的早餐。
郁安夏现在对于陆翊臣在床上经常出格的言语和行为慢慢习以为常,但被全姨这一切了然于心的眼神看着,脸颊还是不由自主地发烫,夹起糯米饼咬了口,笑着跟全姨夸她手艺好。全姨这才笑得一脸褶子继续去厨房忙碌。
吃了一半,丁瑜君刚好过来,郁安夏知道她心里一直记挂着陆澜馨,想了想,还是放下筷子把下午他们要和陆澜馨一起去看梁娟的事告知了她。
丁瑜君脸色微变。说句心里话,在知道陆澜馨不怪她之后她又担心她有了自己的母亲就会把她抛到一边。以前的她,或许会千方百计阻止陆澜馨去见生母,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也逐渐反省自己。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还是叮嘱郁安夏去的时候记得多买点水果补品,也当她一份心意。至于她自己,肯定不会登门的。她并不想见到梁娟,同样的,梁娟大约也不想见她。
沙发上,陆娇依扔了手机反过身双手扒在沙发背上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她和陆澜馨虽然有十岁的年龄差,但姐妹关系一直很好。听到母亲和郁安夏的对话,她也想去看看大姐的生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但又拉不下脸找郁安夏让她带她一起去。
纠结了一早上,直到郁安夏挎着包出门她都没下定决心开口,倒是客厅里丁瑜君今早刚折的几枝红梅被她揪了个干净。看到散落一地的花瓣,丁瑜君心疼地数落了她一顿。陆娇依嘴一撇,不高兴地坐回沙发上拿起手机心不在焉地翻了起来。
丁瑜君跟着坐过来,她其实也有点后悔太惯着陆娇依把她养得这么骄纵,不过自己女儿,就算有千万不好,劝的时候依旧也是好声好气的。“以前我也不喜欢你大嫂,不过最近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我算看清了,她是个好孩子,你以后不许再横眉竖眼、阴阳怪气地和她说话。”
这话激发了她逆反心理,陆娇依把手机摔在沙发上:“她就是会拍马屁把你哄高兴了,我才不喜欢她,我就喜欢易姐姐!”
话音刚落,额上挨了一个爆栗,丁瑜君冷下脸来:“以后不许跟易宛琪那丫头来往!”
她现在孙子孙女都有了,对郁安夏也渐渐喜欢,就更加不希望儿子的婚姻将来被潜在小三破坏。一个知道别人已经结了婚还心存爱慕甚至千方百计接近对方家里人各种挑拨企图找机会上位的会是什么好姑娘?小女儿对郁安夏有这么大的敌意,易宛琪绝对功不可没。
陆娇依听不进去,憋着一口气跑上了楼。
中午,陆翊臣自己开车过来工作室接郁安夏。
坐上副驾驶,系安全带的空挡,郁安夏回头看了看,后车座上躺着一个米白色系蝴蝶结的礼盒。
“后天参加酒会的礼服,刚刚让人去易姑姑那里取过来的。”
郁安夏的视线落在男人俊毅的侧脸上,嘴角有淡淡浅笑,他其实真的很细心。
除了细心,同样也稳重。车子汇入车流后,陆翊臣开得很稳,坐在他的副驾驶上,让人十分安心。
“我们现在去哪?”低头看了眼时间,“和大姐他们约好的时间还有将近两个小时。”
陆翊臣开口,视线却始终目不斜视地落在车前方:“先去吃午饭。”
车子最后停在了一家装修精致的法国餐厅门口。
郁安夏突然想起上周六晚上她看了个美食节目,那一期正好请了个有名的法国大厨,看完后,那天晚上她躺在他怀里一直兴致勃勃地和他讲香煎鹅肝、白汁烩小牛肉、干煎塌目鱼
车子熄火后,郁安夏解下安全带:“我有话要和你讲。”
“嗯?”陆翊臣侧目朝她看过来。
下一秒,娇软的红唇贴了上来,落在陆翊臣眼底的,是她因为心跳加剧而飞红的脸颊和不停颤动的纤长睫羽。
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喜悦。
陆翊臣双臂撑过来,将她困在车门和他臂弯之间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梁娟现在住在紫光时代,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环境优美、设施也齐全。
郁安夏和陆翊臣到紫光小区门口时,沈凌恒的车停在外面第一个泊车位上。陆澜馨有些憔悴,还特意化了精致的淡妆掩饰倦容,想到今天要见到已经没有任何印象的生母,她昨晚辗转一晚上都没睡着。在电梯里,握着郁安夏的手心都是汗。“我有点紧张。”她小声道。
“你紧张什么?该紧张的是第一次来拜见丈母娘的未来女婿。”郁安夏看向一直盯着电梯楼层的沈凌恒,半开着玩笑轻而易举让陆澜馨和两个大男人都露出笑来。
许是血缘天性,郁安夏原本也和陆澜馨一样,以为她见到了梁娟一开始肯定会有些尴尬,双方都不知道从何开口,但事实却出乎意料。一见面,陆翊臣就主动抱住了梁娟,母女俩同时红了眼眶。哪怕陆澜馨的记忆里已经没有了曾经千百般呵护她爱她的母亲,但她看到她第一眼就觉得亲切。
母女两人在房里互诉衷肠之际,外面客厅里,陆翊臣问起沈凌恒有关苏曼的事。
他知道沈凌恒的公司现在和苏曼父亲苏锦榕有合作,若苏曼执意纠缠,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机会。如今的沈凌恒并非和陆澜馨认识之初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若苏曼坚持,苏锦榕夫妻肯定乐见其成。他没见过苏锦榕其人,不过他的发家事迹在南方很有名气,能从一穷二白能到今天号称坐拥三十亿身家,必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沈凌恒淡淡道:“这两天她确实又来公司找过我,不过我已经严词拒绝了。”在不知道苏曼找上澜馨之前,他一直对她避而不见,想让她自己知难而退,但有些人,态度温和只会让她们得寸进尺,苏曼就是如此。
沈凌恒和陆翊臣保证:“你放心,我心里只有澜馨一个人,绝对不会辜负她的。”
老实说,作为陆澜馨的娘家人,陆翊臣对此保留怀疑,真心与否不是三言两语说说就行的。
下午四点多,一行人从紫光时代出来,陆澜馨主动提出后天要出席陆璟夫妻结婚纪念日的酒会。
回程的车上,郁安夏主动开口:“我觉得,肯定是梁阿姨和大姐说了什么。她是个很聪明的人,虽然对咱们陆家人未必有多喜欢,但知道大姐姓陆绝对百利无一害,比回到她身边好。”
“不仅如此。澜馨她现在只是一时想不开,在陆家住了二十多年,感情怎么可能说没有就没有?若梁娟强行逼她不认我们,为难的人只会是她。”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现在这个局面算是最好的了,以后陆澜馨还可以继续当陆家人,也能经常探望梁娟,甚至以后她和沈凌恒结了婚,若是沈家人同意,将梁娟接过去一起住也没什么不行的。
陆璟夫妻的结婚周年酒会在陆家郊外一处庄园举行。
请帖名单是陆璟亲手拟定的,茗江市大部分权贵都榜上有名,他有心要办个盛大的宴会。
晚上五点半,一辆加长林肯停在庄园门口,陆翊臣和郁安夏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从上面下来。
昨天下了一天的雨,郁安夏着了凉,浅紫色欧根纱礼裙外面下车前硬是被陆翊臣套了件厚厚的长羽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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