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羽箭绕了一圈就回来了,墓门方向没有任何动静。
我挥手示意杨树原地等待,自己悄悄摸了过去。
胖蛤蟆果然不见了踪影,我探头往墓门里边瞧了瞧,黑漆漆的没什么动静。
我没有贸然往里闯,而是回头拨弄了一下地上的那摊污渍,看起来就跟人喝多了呕出来的东西差不多,偌大的一滩十个醉汉也吐不出这么多,味道腥臭扑鼻,但蟒珠完好无损。
我把它拨了出来,擦干净之后小心的收到了自己的背包里。这东西,可是老子拾掇陆俊的资本,要是能消化了它,我就能一举突破圣境中期,至少和陆俊的境界不相上下了!
转身回到杨树跟前,阳气灌顶给他镇压了伤势,又吃了点药,他好歹算是能走动了。
我把之前的情况跟他说了说。
他讶异之余,也心生疑惑:“会不会是蟒珠有毒?把那牛角阴蟾给毒死了?”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呢?化成了一滩呕吐物?”
他挠了挠头:“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行,你给我当心点,别拖老子后腿。”
“嗯呢,我尽量。”
我们俩一前一后摸进了墓门里,门内却没有了萤石照明,我们俩的手机也都进水报废了,好在还有一支防水手电能用,有了这光源,里边的情况尽收眼底。
墓门后又是一条笔直的墓道,长度也就三十米不到,但高大宽阔,左右两侧每隔五步就有陶俑武士像,呈持械守卫的姿态,不过手里的武器却都已经化掉了。两边的墙上都绘有繁复的壁画,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地下又潮湿,大部分都已经剥落了。
最底部有一扇洞开的门户,说是门户,是因为有框无门!
我看的很清楚,并不是门已倒塌或者敞开之类,而是压根没有。
我和杨树对视了一眼,都感觉诡异。
春秋葬制,尤其是大一统后的秦朝葬制,大墓多是斗形,像这种平直墓本就少见,而且外有墓门,内部却没有,这实在不符合丧葬的风俗,就像一座阳宅有院门而无屋门一样怪异。
而真正让我踌躇的是,门户里有阵阵阴风呼啸,在我们站脚处隐隐能听到风声。
可我们距离它不过三十米,竟没有一丝风吹出来,这未免就有些惊人了。
是什么将呼啸的阴风束缚在了门户之内?
身处斜月孤星之地,又在地下深水之中,本就已经是一只脚踏进了阎王殿,此时又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况,恐怕就算我师父亲来,也同样得皱眉。
“这墓太古怪,你拿着包,我先去趟趟路。”
我一边轻声说着,一边从包里翻出了所剩不多的阴风豆和引魂香,阴风豆能预警,引魂香可以令隐藏在暗中的怨灵不由自主的显露身形,虽然在此使用这些东西对邹衍不够尊重,但为了求生也就顾不得那许多了。
点燃引魂香后,我一边留意着脚下,一边贴着墓道右侧缓缓向前。
秦朝时,我国以左为尊,车马行人也是左侧通行,所以如果有机关埋伏,通常都会设在左边,靠右前行多少可以避过一些麻烦。
但很快我就发现自己多虑了,这墓道里没有任何机关。
近到门户前,我缓缓挪动手电照去,里边的情况让我一下就绷紧了身子,引魂香也扔了,下意识的摸出了三棱刺,一连往后退了数步才稳住脚。
门户之中,是一个深达数百步的大殿,形制有点类似于春秋时期诸侯王的朝堂,殿中撑顶巨柱足有数十根,两侧都是陶俑,比常人身形高大,做百官朝臣状肃立。
中央一处“天井”内灌满了不知什么液体,在手电光的映射下竟波光粼粼,天井再往后是高居玉阶上的王座,而这王座,也正是让我倒吸一口凉气的所在。
本应放置九龙大椅的地方,却用数十根比人大腿还粗的乌黑锁链吊了一具白铜巨棺,悬在离地三尺开外的高度,四周阴风咆哮,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旋风绕棺急转,锁链和棺椁都在风中微微的摆动着,响起一阵阵细微的哗啦声。
铜棺铁椁,只有在入殓者有尸变倾向时才会用到!
而阴风啸聚,那是毛吼一级的凶神即将起尸时才会有的异兆!
或许有人会问毛吼是什么级别的僵尸,想必韩添福那头被揠苗助长出来的垂眉僵尸大家还记得吧?毛吼比它高三个档次,已经触摸到赤地千里的旱魃边缘了!
凭我这圣境入门的实力,遇上毛吼,连逃跑都来不及,隔几十米就会被它吸干精血,连魂魄都会成了它恢复青春外表的养料。
更要命的是,这里是邹衍墓!
若那棺椁中葬的真是千年前的阴阳家邹衍,五行学说的开山祖师,那一旦起尸,怕是倾玄门之力也未必能将它制伏了。
我脑子里闪过一连串的惊骇念头,本能的想退出去,封闭墓穴加以镇压。
但转念间回过神来,只觉嘴里发苦,脸皮发硬,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
这地界,只有一条路,也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为今之计,只有赶在它还没从棺材里坐起来之前,快速穿过这大殿,到后殿寻找出路了。
尽管怎么也想不明白,邹衍为什么会成了这副样子,但想想秦始皇死后尸体都曾捂在臭咸鱼里藏了一个多月,便也没什么是不能接受的了。
我回手招呼杨树立刻过来,然后率先关掉手电,紧闭全身毛孔不使一丝气息外泄。
虽然距离那棺椁足有数百步距离,我却感觉如临深渊。
杨树摸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踩灭了我丢掉的引魂香。
我这才惊觉自己有点乱了方寸,趁着杨树观察里边的时候,我连着两个深呼吸稳住情绪,然后用手势把自己的打算,简单的对杨树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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