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先生出身江左陈郡晏氏,晏氏是南域顶级门阀,自多少朝起就是名门望族,出过多少位皇后丞相,而今虽不若建安世族、诸侯锋芒毕露,族中子弟却也在朝堂上拥有不小的话语权晏先生是晏氏嫡脉长子,本早该入朝为官,可他性情桀骜淡泊名利,谢绝朝廷招揽上天姥山自愿为隐士。”小行宫书房内,林三海苦笑一声:“自从晏先生来,臣这绍兴府不止成了了天下士子蜂拥而至的地方,也有诸多势力或明或暗、或用强或服软想来招揽,晏先生清傲,一概不应,可臣不过一介知府,倒应付得颇为艰难。”
在他对面,着一身暗花金丝织锦服的殷颂慢条斯理品着茶,神色看不出深浅
林三海看一眼她,叹口气:“殿下和善,臣便多言几句,那晏先生确是软硬不吃的人物,邀他入仕难以上青天,殿下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殷颂微微一笑
她此行,只世族官场上的知情人知道,并未大张旗鼓昭告天下
她若是成了,那则皆大欢喜,她的声望可搭上晏千琉的名头扶摇直上,她将再不是那个被当作隐形人的帝姬
但她若是不成,不仅会被封住消息以保全皇室颜面,那个还妄想着借晏千琉入仕而笼络士子之心的皇帝和荣王一派,都不会让她好过,在左相那边,她也失去了可与之合作的资格,可谓比一朝回到解放前还惨!
所以,不管别人怎样劝慰,怎样认为不可能,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到!
但这些自是无需说出来
“多谢大人好意,孤尽心一试,若结果不成,也是天意。”
林三海点点头,想起什么又提醒道:“过几日便是天姥山一年一次的文会,天姥山上诸多士子隐士汇聚,他们大多是清傲不逊之人,恐会冲撞了殿下,若殿下想请晏先生,便待文会过了再去吧。”
他也是好意,那些文士都以蔑视权贵为荣光,只以文采论英雄,帝姬届时上山,才华入不得那些人的眼,可不管你是不是贵为帝姬是个女子,一概不给面子,帝姬怕是会受辱
虽然绝大多数上山的人连晏千琉的面儿都没见过就灰溜溜的下来了,但皇室的面子,晏千琉大概会给一些的,但也仅限于此了
殷颂若有所思
林三海还有事忙,提点几句便离开了,殷颂在府中用过午膳,看着外面的好天色,叫了玲欢:“咱们出去走走吧。”
飞歌早带着罗去收集消息,不在她跟前殷颂走到府门口,见门外已停着一架低调的马车,旁边一道修长身影抱剑而立
自她那次调侃后,藏锋便真换了衣服,现在着一身黑底暗银纹的劲装,站姿笔挺仿佛出鞘的长剑,自有一番凛冽冷峻的风采,但好歹没之前那般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冷厉锋芒,再内敛些,就更像个侍卫了
“不坐马车了,活动活动筋骨。”殷颂笑看着他:“还挺好看,以后继续保持。”
藏锋还是不太习惯她直白的赞美,低低道:“是。”
这座作为绍兴府主城的澜城依山傍水,环境极好,行走在街上,殷颂饶有兴致逛着这些与建安风格截然不同的商铺小店,买了不少新奇的小玩意儿,她觉得有些乏,便走到不远处颇为僻静的小桥上,慵懒侧倚着石栏,笑看着那边玲欢仿佛蝴蝶般在不同的小铺间穿梭着
她戴着面纱,自觉无人认识,也不在意这在别人看来颇为失宜的姿势
藏锋抬眼看一眼她,不意看见她因此而被衣服勾勒出的窈窕腰线,纤纤不盈一握,他忙侧过头,抿唇用警告的目光将周围隐晦打量来的视线都打回去
旁边正行过一架马车,马车前小侍模样的少年古怪的偷偷看她,身后藏锋立刻冷冷看去,冰冷的目光吓得那小侍一颤,殷颂觉察到,也似笑非笑看去
她大大方方的,那小侍反有些不好意思,正要催马快走几步,恰来一阵颇强的南风,晃得桥旁栽种的槐花纷纷落下,洁白的花瓣伴着风在空中飞舞,桥上顿时翩然一场花雨
殷颂本就系的松松的面纱顿时被吹走,而正过的那马车窗帘也被吹开,露出里面人半张侧脸
一头乌发随意披散蜿蜒而下,肤色白皙温润如玉,偏长眉上挑、眼角狭长微勾,勾出三分写意慵懒的风流,殷红薄唇似抿非抿、似笑非笑,仿若仙人折桃花枝于云端望下,红尘万般皆入不得他眼
他目光漫不经心看来,与她相对
殷颂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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