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在昭狱里平安的消息,通过郑和传递到了秦家,顾青云放下心来,鲁胜也将消息传递给了柳如是和梅瑾瑜,警报才解除。
昭狱的第四天,秦睿就被放出来了,原因很简单,正月十五,永乐大帝大赦天下。赛哈智亲自将秦睿送出了北镇抚司的大门。
秦睿看着眼前这个“外国人”,不禁感叹大明朝廷包容性之强。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明朝承接蒙元的政权,如果不接受蒙元的官员,那么朱元璋想打下江山,难度至少是地狱级别的。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古今中外概莫如是!朱元璋不给蒙元的官员一条路,他们就会顽抗到底。说什么正义、说什么公平,都没有官职爵位来的实在,所以就造就了大明有很多外族人担任官员。
除此之外,还有外族人组成的军团,秦睿因为年前、年后忙着培训祖掌柜等人,没有怎么出门。今天一出北镇抚司,突然发现街面上,多了好多身穿鸳鸯战袄的异族人。秦睿一打听,才知道这些人,就是大名鼎鼎的三千营——大明的蒙古骑兵军团。
京城三大营: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浩浩荡荡几万人进驻北平城,难怪今天街面上这么热闹。
秦睿的肚子经过七八天的时间,经愈合开始结痂了,走起路来也不疼了,一路溜达着,秦睿走回了秦府。
因为没有事先得到通知,秦府上下看着优哉游哉的秦睿,以为他越狱了!
“出去,出去!重新进门!”顾青云将刚走进家门的秦睿,重新拉回了门口,端来一个火盆,让他去晦气。秦睿翻了翻白眼,只能照办。
回到书房之后,秦睿叫来鲁胜,跟他说了几件事情之后,鲁胜就出门了,而秦睿则被顾青云抓去洗澡,哦,洗晦气,这倒是秦睿愿意的,已经好多天没洗澡了,难受。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交配,哦不,思春的季节!
思春了,就应该去烟花柳巷、青楼妓院,秦睿又跑到了许久没去的莳花阁。
“小雨做春愁,愁到眉边住。道是愁心春带来,春又来何处。屈指算花期,转眼花归去。也拟花前学惜春,春去花无据。”柳如是看着秦睿趴在桌子上写诗,在旁边一字一句念出来。
秦睿抄的,明末的一位女词人写的《卜算子》。
“你这首词写得怎么像是个幽怨的女子,欲言又止,欲言未言,意蕴倒是深沉弥厚,境界也还深幽,但比你那首《木兰花令》差了许多。”柳如是拿起秦睿的词,开始评价道。
“差不多是个意思,证明我来过就行了!最近忙得要飞起来了,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想这些没用的东西!”秦睿毫不客气的躺倒了柳如是的床上。
来青楼,不谈风月、不谈烟花,会被人怀疑的,有首词传出去能让人信服。
“这次来有什么大事?”柳如是皱了皱眉头,秦睿这是又准备出大招的节奏。
“现在航海的人手能有多少?能抽出来打仗的人有多少?”秦睿没回答柳如是的问题,转而问道。
柳如是想了想说道,“去年你说了之后,航海的人我们找了三百多,能打仗的三五千也是有的,你准备干嘛?”
“日本有个银山,在一个叫石见的地方,储量大概有那么个几亿两,我准备拿下来,为后面的事情做准备。”躺在床上的秦睿,看着屋顶的横梁,慢慢说道。
“多少?”听了秦睿的话后,柳如是的眼睛瞪得如牛眼一般大。
“不用瞪眼,有这么多银子,你也挖不出来,一年能搞个两三百万两,就算好的了。”秦睿很清楚现在的银矿开采的效率,他在工部任职,可以看很多资料。
“那也不少了!”柳如是听了之后,说道。
柳如是跟朱老四有血海深仇,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但干这种事没有庞大的资金支持,肯定是不行的。秦睿倒没有想推翻老朱家的打算,他只是单纯的想躺平,而且是那种没人敢威胁的躺平。
“我的打算是,以去日本贸易为由,先派人去探明银矿的地点,然后装扮成海盗,占领石见银山,用日本的本土人挖矿,这样防止消息走漏。”秦睿朝柳如是勾了勾小手,示意她到床边。
柳如是放下手中的纸,来到了自己床边,坐了下来。
“姐姐,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跟他们耗到底了?其实由我来做就好了。”秦睿握住柳如是嫩滑的玉手,准备再做做她的工作。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柳如是目光坚定的说道。
“皇位争夺本来就是血雨腥风,没有什么对与错,事情做错了,就要承受相应后果。争来争去,苦的都是百姓,留下的都是私人恩怨!你一个女孩子家,何必这么执着?这种事都是男人的责任,你又何必呢?”秦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规劝。眼前这个女子对朱棣恨之入骨,也许时间会冲淡一切,也许拖两年等朱老四进了棺材,会好一些。
听了秦睿的话,柳如是头转向一边,不说话。
秦睿握着柳如是的手,就这样睡了过去。
带着一身莳花阁香气的秦睿回到家,惹来了未婚妻顾青云的一阵白眼。
“爹爹找你。”嘟嘟这小嘴,顾青云恨恨的说。
秦睿嘻皮笑脸的拉着顾青云的小手,从后面拿出了一支糖葫芦,递给了她。小礼物最能俘获女孩子的放心,顾青云拿到糖葫芦后,马上阴转晴。
回到房间先换了一身衣服,不能让老丈人顾嘉发现秦睿去青楼,否则他会发飙,小小年纪就留恋烟花之地,置自己闺女于何地?
“岳父,您找我?”一进顾嘉的房门,秦睿笑着说道。
“哦,秦睿,来,坐!”顾嘉正在温书,放下手中的书,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说道。
秦睿坐了下来。
“昨天朝廷公布了本届会试的考官,果然是你说的左春坊杨士奇杨大人,副考官是翰林院侍读周述周大人!”顾嘉心里很激动,因为秦睿的实现提醒,他通过渠道去拜会过杨士奇,也拿到了一些杨士奇的文章,研究了一个月了。
别小看这一个月,顾嘉可以熟悉杨士奇的行文风格、思路,就领先了许多人一步。
秦睿这几天都在忙着新粮育种的事情,所以对这些事没有关注过,听了顾嘉的话之后,笑了笑,“哦,那就好,那就好。岳父复习的怎么样?”
“尚可!”顾嘉面色淡然的说道,“去年我在南京,参加了许多文会,发现江南地区人才如过江之鲫,又是一次惨烈的竞争啊!”
顾嘉已经三十五岁了,三十而立的年纪,到现在可以说是一事无成,一门心思的想走科考这条路,但这条路可以说是困难重重,不比后世考清华北大容易。每三年也就那么两三百人,整个大明几十万读书人,怎么能不惨烈?
秦睿也是参加过各类考试的人,怎能不知道顾嘉的心情,只能劝慰道,“也是,江南的确人才济济。但这世间的路,又不仅仅科考一条,想要功成名就、青史留名,方法很多,岳父也不必担忧。咱们先参加完后,再考虑其他的。”
不经打击老天真,未曾清贫难成人。顾嘉这几年,一路走来也是坎坎坷坷,妻子去世对他的打击也不小,心思也坦然了。他已经决定了,如果这次再考不中的话,就跟秦睿商量一下,找个事情做,什么光宗耀祖,什么金榜题名,滚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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