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后,大元皇城已是遥遥可见,举目可望。
进入皇城之境后,道上的车马也不由多了起来,城门外的空地上还有一些世家子弟在城外嬉戏打着马球,一眼望去,竟是一股精神气。
他们一行终是来到了大都,这可是大元王朝最权势,最富贵的地方了,如此想着众人面上不由挂上了笑容,一扫路上的疲惫,人也变得精神起来。
“女郎,我们快要进城了,是否要将家徽挂起?”车外,平伯出声问到。
聂沉璧撩开车帘,清新的微风袭面而来,此时,不远处一个正在赶羊的农户,带着几头山羊在侧道走过,往一旁的山坡上走去。
“嗯,挂起吧。”瞧着那一蹦一跳的生灵,心境也生动了起来。
山羊走在小坡处突然便停了下来,它们低头觅食,好不自在,车队行近后,女子眉头微挑,面有诧异,向着牧羊的老人笑道,“老伯,你这羊好生奇怪,为何不吃草,反而吃起石头来?”
难不成是生病了?
那老人迎着声音见马车里探出一张少女的面容,一行车马十来辆,想着是某家的世族的女子吧,不由憨厚的笑道,“这位女郎君,你可是看错了,这羊怎会吃石头呢?”
唤了平伯将马车稳住,那石块虽说不上光滑,却也没有侵上青苔,的的确确是块普通的石头,“那它们是在舔舐何物?”
“女郎有所不知,这羊呀,爱吃盐,这些石块之上有盐,所以每每路过它们都爱舔上一舔。”牧羊的老人笑道,好意的为她讲解着。
盐?
哗啦,瞳孔瞬间增大,作为一个现代人,她不会不知道盐在古代意味着什么!它被官府垄断,也极为稀缺。
一般大户人家可以用上精细的盐,而普通的人家大都吃不起盐,就是能买的盐也都是些粗盐,虽然价格会便宜一些,但杂质极多。
聂沉璧起身就跳下马车,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山坡上走去,朱麽麽见此,连忙跟上想要搀扶住她,奈何女子速度太快,早就跑出了好几步。
因为她的动作突然,除了聂家的家仆,顾家的两个侍卫也驱马往前走了走,想要看看这女郎在做些什么。
只见她好奇的捡起一块石头,食指轻轻擦过石块,就要往嘴里去送,“聂家女郎,这盐有毒,是不可吃的!”侍卫摇摇头,这女郎当真是不怕死,罢了,不知者不怪。
聂沉璧停下动作,转头询问道,“既然有毒,为何它们可以吃?”
“女郎君,这个小伙子说的无错,这种石头上的盐,只有羊能吃,人吃了会中毒的!”牧羊的老人摇头道。
听到这话,也未答话,“麽麽,有水吗?”对着走到身旁的朱麽麽问道,朱麽麽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匆匆走回车队取下一个水壶给聂沉璧送去。
哗啦啦,将水壶打开,尽数往石块上到下,不一会儿,那普普通通的石头上显现出一颗颗白色晶体。
原来如此,果真如此!
极淡的笑意涌入眼中,内心却又有抑制不住的激动,若是她猜的没错,这大元王朝的国都附近可能隐藏了一座盐矿啊!
由于古代人不懂的粗盐提纯,直接用来食用自然是会中毒的啊。
“老伯,这些石块都在这一片吗?”手指摩擦着细细的颗粒,聂沉璧面色如常的往远处眺望道。
牧羊老人饶了饶后脑勺,这女郎可真奇怪,都说了盐有毒,还问这些做什么,“往山坡后走,那里有更多这样的石头。”
告别了牧羊人,聂沉璧往马车走去,盐矿可以得,只是得到之后要如何出手得了,古代售盐要有朝廷的印鉴,即使她会提纯,可是甩手而出却是个大问题。
这事想来还要细细打量一番,等有个机会再做筹划,但是一想到城门外有一个这样的“宝藏”,她的心不由激动异常。
此番大都之行没有白来,也算有个收获了。
这时,马车外一阵哄闹传来,只听得一阵问询,“马车里可是聂家族人?”
一阵互相寒暄询问之声后,平伯的声音传了进来,“女郎女郎!快快出来,是本家的车马!”
本家?
是了,她这一行可不是来投靠这聂氏一族的嫡系么。
聂沉璧淡淡一笑,再次步下了马车,她的车马旁,已置了一架略为豪华的马车,马车里有一个中年文士,他向女子招招手,示意她往前走些。
聂沉璧走近,朝着那中年文士行礼服身,“济阳聂沉璧,见过伯父。”
中年文士的目光落在聂沉璧的脸庞上,点了点头,“你父兄之事我有所听说,既然他们都不在了,以后我便是你的家长,你就跟着我在大都吧。”
这话的意思,以后她就不再是济阳聂沉璧,而是过继在这中年文士名下的嫡系聂沉璧,从今往后,婚姻自由皆由聂氏本家做主。
聂沉璧咬咬唇,温顺的点头,“是。”
车马再次启程,聂沉璧的车队跟着中年文士的马车,驶向了一处宅子,中年文士略作招呼,下人们将她们引进去了一处院落。
进去院落后,朱麽麽就领着众人忙碌了起来,收拾屋子,整理行李,虽说她们带的东西并不多,可是一番收拾下来,也是几天后的事情。
就这样,她被安置在此,一待便是几日。
倒不是她不融入这里,而是本身的聂沉璧这一支,仅为聂氏庶出,且是个势微庶出,本就与本家不甚清厚,这时候若是她跑去与嫡系各房一一拜访,只会被她们当作来讨东西的,毕竟入府之时的寒酸也是让人有目共睹的。
“女郎可要出去走走?”朱麽麽走近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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