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让刘邦打仗的时候,躲在战车底下,别被伤着了。
这看似是保护大哥,但却是对大哥最大的羞辱。可是当刘邦环顾左右之后,发现自己好像想简单了。边上的夏侯婴,似乎不弱,自己一对一的话,可能打不过。
奚涓?
这货就是比樊哙差点,可是打架不要命。刘邦觉得自己对上奚涓,躲远点最好。
至于周勃,这是个闷葫芦,可问题是周勃这家伙对于富贵的追求,是他们中间最渴望的一个。真要是上了战场,这家伙甚至会比樊哙都要疯狂。打仗的时候,他躲在车底下,刘邦没有任何意见。可问题是,他要是这么做了,如何立下赫赫战功,加官进爵?
再说了,他以前有把装门面的剑在手,多少年了,一直把自己当成游侠来着。
这是自诩为游侠的刘邦能接受的现实吗?
不,他能。
但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他觉得自己冲入敌军之中,可能会陷入绝境。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用他高人一等的箭术猎杀敌人,一样可以获得军功,何乐而不为呢?
随后他发现夏侯婴也有张长弓,偷偷挪到夏侯婴边上,语重心长道:“夏侯婴,你觉得兄长对你如何?”
“嗯”夏侯婴微微愣了愣,随后所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兄长极为义气!”
刘邦突然间了红着脸,对夏侯婴偷偷道:“到时候有战功机会的时候,让哥哥一两个甲士,可好?”
夏侯婴看着刘邦手里的军用长弓,秦军最不缺弓弩,刘邦身为曲将,自然也不会缺少弓箭配备。但是他还是有点疑惑,万一他让了目标给刘邦,他这位大哥射不中什么办?
毕竟,在沛县的时候,也没听说过刘邦会射箭,有百步穿杨的功夫啊!
倒是他夏侯婴,箭射的极为准。
他低头想了想,随后默默的将腰间的箭壶解下来,递给了刘邦低声道:“兄长还是用我的箭壶吧?”
刘邦激动的接过夏侯婴递过来的箭壶,对方的意思不明而喻,秦军作战,箭杆上都有士兵自己的记号。只要是确定被箭射死的战功,就会落在这个人的头上。夏侯婴将自己的箭壶给了刘邦,就是说明,只要是夏侯婴射中的目标,都是刘邦的战功。
做兄弟的到了这个份上,他还能说什么,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些,可抑制不住的想要流泪:“兄弟,你放心,就此一次,我也不能耽误兄弟的功名爵禄。但是你也知道,哥哥难啊!这曲将看着威风,可是在秦军中要是没个爵位,真的镇不住人呐!夏侯兄弟,你且放心,等打下了蓟城,哥哥给你做主,让你在兄弟们之中,第一个娶女人。”
没错!
刘邦最大的本事就是许诺。
要是心机深沉的人,早就不信这家伙的胡说八道了。
可他这帮兄弟吧?
还是阅历浅薄了一些,都愿意相信刘邦。毕竟,刘邦说过的话,只要他能做得到的,都办到了。比如说,卖掉被刘邦珍视为荣耀的剑,就为了让兄弟们吃顿饱饭。
如今的刘邦,能够网罗这么一群兄弟,身上唯一的闪光点就是信誉不错,讲义气。
当然,刘邦的讲义气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他见识比较多,而且年纪也比周勃、夏侯婴等人大很多,大了十来岁吧。要不是夏侯婴等人都成年了,往前推十年,刘邦的身份就尴尬了。
如果真往前推十年,刘邦二十出头,樊哙不到十岁,其他人都是十来岁
这应该是沛县城内,一个成年的熊孩子,带着一群熊孩子闯荡江湖的经历。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刘邦的名声,在他老家,除了不安分的熊孩子,没人和他一起玩。当然,卢绾不算。这家伙的性格和刘邦差不多,唯独比不了刘邦的是卢绾的心眼不如刘邦敞亮。刘邦看似没心没肺,但他却做到了一个大哥该做的所有事,可是卢绾不行,他要是当大哥,整个团队会分崩离析。
要打仗了,刘邦很紧张。
他心里琢磨着,要怎么做,不让周围的秦人看出来,他没有打过仗的样子?
顶着箭头往前冲?
歹命啊!
这是要死人的啊!
可已经来不及刘邦去琢磨了,因为次日还没睡醒,军中梆子就响了起来。随后鼓点也开始打起来。秦军的规矩,三通鼓声之后,军队必须要列队完成。
要是没完成列队哼哼,情节轻的去军法处,严重点的就得去敢死营,再严重的话对士兵来说太不友好了,因为他们的脑袋会挂在辕门口的木头杆子上,威慑过往的秦军士兵。当然,秦国的士兵是不会给军法处的家伙这个机会的。但是刘邦不得不急,樊哙几个都懒散惯了,他们可不是秦人,生来就受约束。
生死攸关呐,刘邦哪怕再懒散,也不敢耽搁。跳起来,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顺来的柳条,冲进一个个帐篷,一通抽打之后,终于将他这帮兄弟都喊了起来。
至于他的手下士卒,别担心,都是老秦士卒,早就穿戴整齐,手拿武器,一个个表情木讷,双眼中迸发着杀人的凶光,等待他们的曲将将军队带领去预订位置。
“出营!”
蒙恬身为副将,其实在军中是主将的身份。
只不过他和郭威一起在中军,发出的命令,都像是主帅发出的命令。
易水边上,燕军的营地内,还是一片寂静。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一支沉默的军队已经渐渐的逼近了大营。
数万人行军,能做到如此静默的,普天之下,也只有秦军能做到了。
这是一支恐怖的军队,张耳站在车上,如是想到。边上的主帅车上就是郭威和荆轲。而他和那个叫王莽的家伙站在一起,这家伙神神叨叨的,腰里还别这个舀水的勺子,奇形怪状的,眼瞅着要打仗了,口中却念叨着:“北辰诸星官听令,急急如律令”
一开始,张耳很担心,担心燕军会被这支强大的秦军啃地骨头渣子都不剩。
可听到王莽口中念念有词的声音之后,他顿时心如止水。
这样的主将,猪一样的存在,怎么可能打胜仗?
用余光瞄向郭威和荆轲,他更笃定了他的猜测。两人正窃窃私语的议论着,因为靠的太近,他还能听到些:“荆轲,你说就这么扑过去,要不是打不下来,该怎么办?”
郭威看着周围茫茫多的士卒,就像是高粱地似的旌旗和戈林,心里说不慌,那是假的。
这都是一条条人命啊!
要是因为他名义上的指挥失败,死掉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甚至是成千上万的伤亡,这将是几千上万个家庭的悲剧。
战争给人心灵上的创伤,几乎要比肉体上的疼痛更深一些。
荆轲恨不得跳起来给郭威的脑袋来个雷霆一击,他假装很沉着的样子,对郭威不耐烦道:“我也是第一次参与军阵,很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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