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是睡不了的了。
虽然那仅存的五个贼人已经被民众捆成了粽子,关押了起来。
但屋里满是血迹,还没走进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已经扑鼻而来,十分的恶心难受。
再一看到那被割开了的喉咙,以及那一张外吐着舌头青紫的脸,迪夫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就吐了出来。
李淳风毕恭毕敬地跟在迪夫旁边,丝毫不见了刚才大战时的勇猛,甚至在看到迪夫吐了之后,还细心的将那沾染有血迹的外袍脱了下来。
庄户很是了解他们的东家,火烧起来了,洗澡水很快就准备好了。
一番冲洗,迪夫安定了惊魂,开始思索着。
人总是会学着长大。
这么多天以来,他也慢慢想通了一些事情。
比如称呼,什么公子,庄主,东家,道长各种称呼都有,但只有与李二有关的人,才会称呼他为迪先生。
再比如,那刘少监怕是遭到了上司同事的排挤,日子八成是不好过的。
但是却始终想不透到底会是谁,这么的想要他的小命?
这伙匪徒的目的非常地明确,就是冲着他泄愤来的,而且根本不图财,手里的家伙十分的利索。
迪夫十八般手法都试了一遍,却发现匪徒只是听命办事,至于听的是谁的命,却根本不知。
迪夫又细想一番,除了曾去过一趟长安东市买东西,他基本上都是蜗在庄子上的,根本接触不到外人,更别提与人结怨了。
难道会是这庄子以前的东家?
迪夫是不觉得的,毕竟那天刘公公来的时候,那么大的阵势,但凡他们还有点智商都会知道,迪夫十分的不好惹。
而最近来过庄子上的人,除了李二的人,就剩下李二的人了。
小桂子没了身影,但迪夫知道,他肯定是通风报信去了。
李淳风在旁边侍奉着,时不时伸出手去挑一挑油灯的灯芯,让火光更亮一些。
迪夫侧过了头,看着李淳风,问道:
“淳风兄,你觉得这些匪徒会是谁派来的呢?”
李淳风依足了弟子礼,恭声回道:
“禀先生,淳风实在不知。”
“占卜算不出来?”
“禀先生,淳风学艺不精,只能测凶吉。
“你放轻松点,我不收弟子。”
“禀先生,淳风诚心求道……”
“算题解出来了没?”
“禀先生,淳风愚钝,还没解算出来。”
“那还不快去。”
“禀先生,淳风这就去。”
那袁天罡就是个滑头,想要引他入局。
这李淳风是老实了,却也是个麻烦,但好在老实人好欺负。
“这天下啊,还是老实的人太少了啊。”
三十里外的皇城内,李二也在感叹着。
在他身边,一身戎装的长孙皇后彷佛是没有听见,提着剑紧紧的跟着。
皇城外喊杀声一片。
禁军造反了!
但李二丝毫不慌。
一个多时辰前,六百下的闭门鼓还在不急不慢的敲着,李二坐在太极宫内,处理着政事。
一个身着黄衣的内侍入殿禀报,脚步有些匆忙。
这是内侍监内给事太监张远,平时侍奉在皇帝左右,负责联系内外,通传禀报。
“启奏大家,左卫中郎将李君羡求见,说有要事前来禀告。”
李二头也不抬,将奏疏靠近些烛火,一边问道:
“有没有说是什么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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