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山坳子,底下便是个大窟窿,就像是一张血盆大口似的。黄河水流入河谷中,周围都是黄土沙坡,只有那面石壁黑的出奇。
三人乘着宽大的木船漂到这面黑石壁前,只见靠近河面的地方有个石洞,正是二麻子说的暗河所在。
此处的河流并不湍急,鹧鸪哨仗着竹竿便能赶着水前行。外边的天气十分敞亮,但一进了这山洞暗河,便渐渐黑了下来,而且周围的雾气愈发浓厚。
陈玉楼提着一盏马灯,但根本无法照明。只好将事先准备的松油火把点了,才能驱散洞中的阴寒之气,照亮身前几寸的地方。
他和孙缺虽都有夜眼,但这在浓雾深厚的地方也不好使了。所幸这雾气只是阴湿的水气积郁形成,并无毒性。
二麻子浑浑噩噩地趴在中间,似乎是睡着了。
这石洞大约有丈高,抬起头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钟乳形成的石锥,倒是十分奇特。
暗河的河道越往前越是阔绰,四周又没有其他生物,连只蝙蝠也没有,反而静得可怕,有点儿西方冥河的味道了。
“啊!”
二麻子忽然一声尖叫,指着前方叫道:“有鬼,有鬼!”
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黑雾中,隐隐约约闪着两盏红灯笼。
陈玉楼头皮发麻,赶紧捂住了二麻子的嘴巴,被他咬了一口,反手将他打晕过去。
“那是什么?”他甩了甩手掌,低声问道。
“像是一对招子。”鹧鸪哨低了身来,充满了警惕戒备。
孙缺也小心翼翼地盯着那对红眼睛看着,像是个妖怪。莫非就是黄河大王?
那对红眼很快就消失在了黑雾中,三人加紧往前划去。
这时已见不到头上的石壁了,抬头也是一片漆黑的雾气笼罩着。两边的峭壁上“伸出”许多只锋利的石柱来,这些歪七扭八的锋利石柱上,都挂着好些尸体。
有的都被水泡烂了,看上去白白的,倒像是洗干净的猪肉。
“这里应该就是他说的石林湾了!”
正如船老大所说,这些立着的石柱缝隙间,确实都卡着好多死尸,想必都是被黄河冲到此处来的。
三人实在受不了这腥臭无比的气味,便用黑布蒙住了口鼻。
这卡在石缝间的死尸真是各有各的死法,惨状不一而足,就不必一一描述,否则恐怕会叫人将隔夜饭都呕出来。
鹧鸪哨的竹竿似乎搅到了什么东西,借着灯光一看,似乎是黑色水草。
水草......
孙缺望着河底那黑不溜秋的东西,似乎并不是水草。
“这玩意儿......”
陈玉楼用木棍挑了挑,结果那“水草”竟然直接沿着木棍长了上来。
陈玉楼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着这玩意儿看着怎么像人的头发?
他吓得赶紧扔了木棍。
木棍沉到水里,便被那些“水草”缠住,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黑色的草丛中。
鹧鸪哨眉头一皱,开口道,“我听了尘大师讲过,这溺水之人怨气不消,尸体埋在淤泥中,头发便会漂到水面上,寻找替死鬼。”
陈玉楼浑身一颤,只觉得这里处处透着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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