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告之以实情后,了尘也动了善念,单独将“摸金”的行规手段都传授给了“鹧鸪哨”。
但按规矩,“鹧鸪哨”还要先立一个投命状,才能授他摸金符。
了尘将附近的南宋古墓位置讲给了鹧鸪哨听,要他去盗一套大殓之服作为凭证。他又道这墓穴形势混乱,风逆气凶,形如断剑,势如覆膛。这种标准的凶穴中最易酿出尸变。
但鹧鸪哨身经百战,再凶险的古墓也是不怕的。当即带齐了摸进的家伙事,与孙缺、陈玉楼打了招呼,约定天亮前便会归来。
三人同处一室之中,了尘这家伙自顾打坐念经,问他当年之事吧,又不肯多说半个字。二人闲得无聊,也不担心鹧鸪哨,便靠在墙边开始打盹儿。
鸡鸣过三遍,天蒙蒙亮,屋门被推开,孙缺和陈玉楼同时被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但见鹧鸪哨将取来的殓服叠得工工整整的,恭恭敬敬地奉上。
“鹧鸪哨兄弟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陈玉楼得意地赞道,却见他沉着脸,仔细一看,他的脸颊上添了两道抓痕,似乎野猫所为。
鹧鸪哨当即向了尘叙述了一遍墓中发生之事。那具南宋女尸确实是尸毒积郁,虽时都可能毒发尸变。所幸有定尸丹和铜角金棺将其镇压住了。
而尾随着鹧鸪哨进入古墓中的野猫,乃有好几十只。这些饿死鬼投胎的一般的家伙,趁着鹧鸪哨开棺的间隙,与之斗智斗勇好几回。待到鸡鸣灯灭之时,鹧鸪哨方才脱下那件殓服。
而阴气最重之时已过,古尸也断然再无起尸可能。那群野猫扑入棺中,却将古尸吃得干干净净。不过这尸身上都是剧毒,这些野猫吃过后也是必死无疑。
鹧鸪哨赶紧出来,回填了盗洞,又将半截石碑放回去,一切宛若一开始一般,没有丝毫被动过的痕迹,方才折返回来。
鸡鸣不摸金,他在最后一刻才摸出殓服,也算是坏了规矩。
但鹧鸪哨并未撒谎,而是据实以告。了尘知道他这是内心坦荡所致,这么说也是以退为进。
看着跪在地上的鹧鸪哨,他宛若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出山,全了他的心愿。
“快快请起,虽然在鸡鸣灯灭之时,才摸得敛服,也并不算坏了摸金行规,祖师爷只是说鸡鸣灯灭之后才不可摸金,可没说过同时二字。”
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了尘冥冥之中感应到了一丝不祥,但还是选择了与命运对抗,他要帮助眼前这个年轻人。
鹧鸪哨听闻此言,心中大喜,纳头便拜,却被了尘拦住。
摸金校尉,与搬山卸岭颇有不同。自古以来只有同行之说,从无师徒之承。
凡是用摸金校尉的手段倒斗,遵守摸金校尉的行规,便算是同行。了尘愿意传授鹧鸪哨秘术,并出山帮他一起下墓寻找雮尘珠,却不肯定下师徒名份。
鹧鸪哨自是尊师重道之人,还是坚持行了大礼。
了尘对他此次盗墓也还算满意,取了殓服放入火中化了,又念了两遍往生咒。
谈及鹧鸪哨踢死野猫之事,他则眉头微皱,觉得行事过于狠戾了。
而于鹧鸪哨、陈玉楼等人而言,他们出身绿林,杀人无数,一只野猫自然算不得什么。
他们心中虽然觉得了尘啰嗦,但也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
这摸金一派讲究忌讳最多,其对生死轮回、阴阳转化的信奉最是复杂。“倒斗摸金”是求财取明器,不似卸岭一般挖绝户坟的。
讲到此处,了尘还特意看了眼坐在屋外的陈玉楼。此时陈玉楼正和孙缺一起撑在桌子上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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