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是、是家里忽然来了外男,让我想起了亡父,不禁触景生情!”甘慈忽然佩服起自己的急智,这样说的话李易应该就不会发现了吧?
李易轻声劝道:“哦,原来如此。逝人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开心一些才好。”
“嗯,多谢李公子……”
甘慈局促地躲过李易伸过来的手,暗道:别靠近我,我有病,会传染的!
忽然,甘慈眼睛一亮。
对啊!我可以用有病来推辞啊!如果李易敢用强,自己就说自己患有花柳,还患有梅疮,不怕死的,你就来!
甘慈又一次为自己的急智喝彩,怎么以前没发现自己这么聪明呢?原来我也是个可造之材!父亲以前总是骂我烂泥扶不上墙,太冤枉我了!
还好李易不会读心,否则绝对会被这拥有被害妄想症的甘慈给生生气笑。
我李易又不是楚平,怎么会做欺负孤寡之人的无耻之行?!
在想到“绝佳”的自卫措辞后,甘慈的自信心空前膨胀,她引着李易进入内室,随后去烧水煮茶。
找个椅子坐下,环顾着这宛如雪洞的屋子,李易不禁发出感慨:这生活,也太清贫了!
整间屋子,除了桌椅,和书架上几本破破烂烂的古书,竟然空荡荡的!连只瓷瓶,连朵鲜花也没有。
家徒四壁也不过如此吧!
李易摇摇头,这样的生活何来意趣?也难怪甘慈心思脆弱,唯唯诺诺,没有一点儿女孩子的活泼本性。
你看妙妙,即便是个小丫鬟,地位低下,但她性格傲娇,有其活泼本性在,定然是被风恹儿宠坏了的。
相比之下,甘慈也太让人同情了。
“李公子,快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烧好了热水,甘慈举着茶杯小碎步走来。
李易连忙去接,他确实有些冷了,于是小啄了一口。
嗯,依旧是上午喝的那个苦涩茶叶碎的味道。
“甘姑娘不必忙前忙后了,你到底发现了什么线索,还是赶快告诉我吧。”李易早就被那线索折磨得抓心挠肝了。
甘慈点了点头,从随身的一只工具袋里取出一条粗布手帕,随后将其打开。
粗布手帕里是一只极为小巧的羊皮袋,这羊皮袋上黑红一片,应是血迹无疑。
“这是?”李易皱眉问道。
甘慈目光郑重:“是我……自死者腹腔处取出来的。”
李易:“!!!”
“腹腔处?”李易惊声道,“他的腹腔里为什么会有此物?”
甘慈轻声道:“之前我不就告诉过公子,死者身上有一些旧伤吗?而在他的腹腔处,有着一道缝合的迹象,那处伤口已长出肉芽,看起来像不寻常,那个时候我便对此起疑了。”
甘慈顿了顿,又说道:“因为这种缝合的迹象很特殊……我在古书上曾经读过,往往身为细作(间谍)之人,会将一些情报信息缝合在身上,以防被人搜查出来……”
“所以,你申请剖尸,就是觉得里面会有这个羊皮袋?”李易恍然大悟。
甘慈点了点头:“多亏公子为我在县尉大人面前说话,要不然我还真不敢下手呢,毕竟我也只是怀疑……”
李易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如此,这羊皮口袋里,装得应该就是情报信息了。
这成顾不是风恹儿手下倒卖古物的人吗?怎么会……
难道他是细作,那风恹儿……
李易不禁惊起一身冷汗,他忙问道:“那这羊皮袋,你打开了没有?”
“尚未打开。”甘慈如是回答。
李易忽然郑重说道:“既如此,姑娘还请转过头去,我亲自打开这羊皮袋。”
甘慈一愣,随后知道这是李易对她的保护之举,不由感动起来,乖乖地听了话。
李易知道,这个羊皮袋很有可能是一个潘多拉宝盒,一旦打开,谁也不知道是祸是福。但是……如果想要案情有所进展,那么就只能拼一把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嫌脏,颤抖着手撕开了羊皮袋,从中取出了一条白色的绢帛。
绢帛上写有十个字,李易眯着眼,默读起来:
毁之一旦,皆由疏忽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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