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初一刻,霍府。
“霍相,这可如何是好啊……”费洪文捶胸顿足道,“老朽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霍经纶呡了口浓茶,宋本和前脚被带走,他后脚就收到消息了,早在费洪文来之前,就起身坐在这儿了。
“霍相,这东厂摆明了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杨大人已经死了,他们还想怎样?”
他话一出口,就意识到失言……
果然,霍经纶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霍相……我的意思是说,他们也欺人太甚了!”
“东厂……吴洵……又是他。”霍经纶面无表情地喝着茶,兴许是一夜未睡,此刻他脸上现出几分困乏。
“不错,又是那个吴洵!”费洪文咬牙切齿道,“现在想来,太后当初将他招来为陛下治病,根本就是一场针对我们的阴谋,这盘棋下得大了!”
见霍经纶陷入深思,他不停道:“霍相,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小儿的死活事小,这一著我们虽然输了,但不能任凭他们为所欲为吧?”
“费大人!”霍经纶重重地放下杯盏,冷道,“都是大秦朝廷的官员,有什么谁输谁赢的?”
“卑职失言……”费洪文急忙站起身来。
“今日的午朝,你与我同去。”
秦廷午朝与早朝的形式差别很大,没有文武百官进殿的仪式,各衙门在外宫的署衙自行办公,被叫的就去太极殿,与万太后及四位辅政大臣谈话。
当霍经纶带着费洪文走入太极殿时,其余三位辅政大臣已经到了,万太后也早已坐在正位之上,似乎早就在等着了。
“费大人,今日不请自来,想必是为了令郎的事吧?”她轻笑道。
“参见太后!”
不及他开口,霍经纶抢先道:“回禀太后,昨夜咸阳城发生的大事,费尚书的公子也受到了牵连,故微臣今日将之带到太极殿,想请费尚书与太后和三位大人解释清楚。微臣擅作主张,请太后治罪。”
“诶,霍卿言重了,关于昨夜咸阳城的大事,我们几个确实要好好商量商量……”
“是!”霍经纶转向费洪文,“费尚书,关于令郎数年前牵涉的命案,你好好与太后及三位大人解释解释。”
“是。”
费洪文小心翼翼地踏前一步,瞄了瞄门下侍中黄旭,另一位即将致仕的门下侍中闻中恒,以及微闭双目的万江滔。
“启禀太后,几位大人,这些年微臣忙于公务,对逆子疏于管教,致使他受一群狐朋狗友的蛊惑,流连烟花之地。两年前,他与一名青楼女子过夜后,那女子突然暴毙,后经调查,对方是死于隐疾突发,与犬子无半分关系。至此之后,微臣痛下决心,加强了对他的管家,这些年,犬子已经改过自新……”
说到这里,他突然跪下,叩首道:“昨夜,东厂突然于犬子归家途中将其抓走,不知所为何事,请太后和诸位大人为微臣做主!”
其余人听他说完,脸上的表情竟然出奇的一致,那就是没有表情。
万江滔一直微闭着眼,黄旭站在一旁,眼珠子自始至终没有转过一下,而即将致仕的闻中恒么,一副“你们聊,我在听”的神态,完全超脱于物的状态。
然而,没有表情并不代表没有想法,混到他们这个位置的人,做到表里不一,表里如一,故意的表里不一,或者故意的表里如一,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良久,万太后吹了吹艳红的指甲,淡淡道:“昨夜一同被东厂抓走的,还有监察御史宋本和吧?”
“正是。”霍经纶出声道。
“其实么,我们在这儿也谈不出什么,想要知道东厂为何这么做,找当事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她对着边上的郑祥道,“宣吴洵。”
“宣吴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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