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她二十四年人生中,最偏激的时刻。
宋子义被她突然的语气吓得一怔,“你别吓我,杀人犯法的。”
宋子义之前虽然调侃白初微要不要他去剁人,但那是开玩笑,而此刻白初微的语气,一点也不像是玩笑话。
“就这么放过他,我不甘心。”当初要不是看在他对关雎呵护备至的份上,她又怎么可能放心地让他们俩在一起。
宋子义很清楚白初微的性子,看着冷漠不在意,其实心里比谁都柔软,即便是路过天桥看到有人行乞都会把钱包的现金悉数掏尽,何况是她最好的女朋友被人给绿了,一次性还戴了那么多顶帽子。
普通的路人尚且愤慨,何况是她。
一个最不能忍受感情不忠的人。
“要不……我找人帮你把他打一顿?”宋子义试探一声,他一辈子奉公守法,找人去打人已经让他觉得在法律的黄牌边缘来回试探。
“光是打一顿怎么能够,起码要他这辈子跟女人都玩不起来。”白初微好看的杏仁眼眯了眯,透亮的眸子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宋子义隔着屏幕咽了咽口水,要不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断人断根,真他妈狠。
宋子义比较怂,虽然做私侦有时候也会在法律底下苟且偷生,但他接触的都是一些不怎么入流的东西,把人打得不能人道这怕是要去坐牢吧?
他狗怂地说:“要不我给你转个几十万,你自己去找人叭,你放心,你找打手这事,我坚决不会对外透露一个字,否则不得好死。”
白初微:“……我他妈缺你那点钱?”
宋子义:“……”
对不起,打扰了,忘记对面还是个细胞的时候就已经有百亿家财等着继承的真千金了。
“那怎么的,我亲自上啊,你也知道我这个体格,瘦得跟猴似的,我怕还没冲上去刮阵风把我先吹跑了。”宋子义又怂吧,嘴巴上还把自己的弱说得那么大义凛然。
“滚吧你!”白初微以为他能帮自己一点,没想到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
她气得挂了电话,双手撑着阳台护栏。
夜风吹在脸上,依旧浇不灭她心中的怒火。
关雎泡澡泡了将近一个小时,谁都凉透了,她才从水里哗的一下起身。
她裹着白色的浴袍,猛地拉开浴室门,大步冲到白初微面前,拉着她的胳膊。
“微微,我不甘心,凭什么我就要是被伤害的那个,他骗我在先,我不想就这么躲在角落里伤心难受。”关雎的那双大眼睛,已经哭红了,她目光如炬地盯着白初微,握着她胳膊的手渐渐收紧。
“你想怎么样?”白初微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一些内容,有被伤害的疼痛,也有倔强不甘。
“我想让他把这两年我投入到他身上的钱全还给我,他不是傍上了富婆吗,肯定不缺钱。”
白初微:“……”
她怎么这么佩服这个傻妞呢。
都这个时候了,想的竟然还是钱。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说明她心里已经将那个狗东西踢出去了。
白初微无奈地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从浴缸出来,头发都没来得及擦,头发就这么湿哒哒地披在身后,从浴室门口到阳台有一条水迹。
“真的不伤心了吗?”白初微心想被伤害哪有那么快就从中走出来呢。
她当初那段感情还没有她的长,给她带来的伤害直到现在依旧对感情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关雎垂下眼睑,利用卷长的睫毛遮掩住眸中伤感的情绪,她语气镇定轻快,“当然咯,为了这种狗一样的东西,我何必浪费这个时间精力呢。”
白初微还想说什么,却被关雎推进浴室去洗漱,“好啦好啦,你别担心我啦,我很OK的,快洗漱好我们一起睡觉,好久都没躺在一张床上了,我先去床上等你咯。”
说罢,就一溜烟地跑回卧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脸上强装的笑意,一下子裂开,碎成一片一片。
她的卧室挺大的,有一扇落地窗,站在窗前可以看到小半个滨海的夜景。
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为她而亮。
她向下望去,是一片黑暗,她搂着自己的身子,思绪却是在放空。
那一刻,她心中有一场海啸,她只是静静地站着,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夜,两人都很沉默,没有聊天,没有八卦。
各怀心事,直到天边破晓。
关雎终于累得入睡,而白初微在她睡沉后,蹑手蹑脚出了她家。
她开着车以一百八十迈超速行驶,往一个方向赶去。
从前关雎和舒齐在一起的时候,她特意开车送过那个贱人回去,因此她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来回忆,那个狗东西的家庭住址。
什么玩意儿,竟然浪费她的脑容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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