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走后,韩冲走至紫女身前,极为自然的握住紫女左手。
“忙完了?今日怎么有暇过来?”
情根深种,紫女对韩冲亲昵之举再无丝毫抗拒,反而颇为欢喜:“商会无事,你近日早出晚归,我”
紫女欲言又止,韩冲心中了然,眼带笑意:“怎么,想我了?”
紫女双颊绯红,忙转向一边,一言不发,韩冲握紧紫女左手,柔声道:“好了,不逗你了,这里是一座军器坊,专司研发军械之地。”
心有所属,紫女也是想多了解韩冲一些,韩冲谋国谋天下,步步先机,紫女想跟上他前进的步伐,尽己所能,为他多分担一些,今日来此,便是抱着这样的心思。
回身看了一眼铸刀作坊,紫女轻声问道:“那个姓欧阳的老者,为何”
顺着紫女的目光,韩冲眼中满是缅怀之色:“欧阳老头名叫欧阳士东,据他所言,他家原来也是豪族之家,后来我查过,这老头其实是神匠之后,家族遭变,故隐姓埋名,移居他乡,此人性情怪诞,铸造技艺非凡,若非我投其所好,此人,怕是要带着一身绝艺,空老于山林之中!”
欧阳士东并非老者本名,他是楚国人,本姓欧,因家族惨遭横祸,只得化名避祸他乡,遇到易容伪装游历的韩冲后,没能抗住韩冲层出不穷的招揽手段,被忽悠到了韩国。
紫女随着韩冲一边前行,一边听韩冲话说当年之事,不由发出一声长叹:“我发现,你身边的人,个个都来历不凡!”
注视着紫女迷人柔情的双眸,韩冲不由自主的握紧紫女左手,彷佛怕她抽走似的。
“凡身负大才者,大都行事乖张,脾性怪诞,与众不同,游历之时,每到一处,我都会先打听当地的奇人怪事,我欲成就大业,须多揽英才,如欧阳老头者,这些年着实遇到不少!”
“他对你颇多敬畏,可言行之间,却又”
紫女刚刚看到老者与韩冲交谈的语气态度,就觉得好奇,一直忍到现在,她发现韩冲重用的人,不少都脾气怪诞,而且,对于韩冲的公子身份,并不怎么看重,可对于韩冲本人,这些人的目光和行为举止中却是极为尊崇。
“这便是我的御人之道了,你也知道,我从不以公子身份为重,只有那些目光短浅的无能之辈,才会看重身份、出身,真正身负大才者,大都桀骜不驯,自视甚高,他们不仅注重能力,更看重君上举止、德行、脾性,若看得上,对脾气,自会真心归附,若看不上,纵然是父王亲临聘用,他们亦不会出仕效力!”
见紫女似有所悟,韩冲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再度说道:“紫女,用人之道,不在其表,敬畏与忠心皆在于心,我这人,不怕有才者脾气大,就怕他们没有真本事,能力与德行,才是我所看重的,如今创业之初,用人当以收心为主,讲身份摆架子,只会适得其反!”…
韩冲话音方落,紫女突然拽住韩冲,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此地如此机密,你就不介意贸然我过来么?”
“你呀”略显无奈的一声叹息后,韩冲突然伸手轻轻在紫女鼻尖上一点,然后将她娇柔的身躯用力揽入怀中:“我已向父王求得自主择妻之权,你我之事,父王与母亲都已知晓!”
其实,这件事紫女早已知晓,却不是来自韩冲口中,而是通过自身情报网所得,所以,不禁有些患得患失,紫女久历江湖,非凡俗女子可比,所思所想,也与平常女子截然不同,若非真心相顾,她又怎肯轻易托付终身。
“你不曾与我说,我又如何知晓此事!”
直至此刻,韩冲方醒悟,当日告诉韩非、卫庄等人后,韩冲没想好如何处置,便没跟紫女提及此事,如今,却是被紫女先行道出,不由令他心中抱愧:“母亲想见你,我!”
紫女闻听,心下一紧,忙抬头紧盯着韩冲:“啊”
事已至此,韩冲也不再躲避,坦然道:“此事怨我,是我不曾思虑周全,坊间有句俚语说得好,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你准备一下,择日与我进宫面见母亲!”
“这时候你还有心情拿我说笑!”
紫女羞涩难当,韩冲也没好到哪里去:“躲是躲不了了,你说呢!”
事发突然,紫女毫无心理准备:“我”
轻抚紫女光滑柔软的脊背,韩冲柔声道:“父王得知此事,问我心意,我向父王坦言,待束发之后,便迎娶你与绯烟入府”
当时说起此事时,韩安多少心有不愉,毕竟在当时,平民子女婚嫁皆由父母做主,更遑论身为王子的韩冲,只不过,正好赶上韩冲主动交出兵权,相比朝局,此事,却也不是那么紧要,韩安思忖一番,便顺水推舟答应,此事,最终得以顺利解决。
“她都不在,你”
此时不比当初,紫女一颗心全系在韩冲身上,她根本不在乎什么名分地位,只要韩冲能真心实意待她,她便知足,如今她所思所想,全在韩冲大业,她只担心韩冲为难,怕从未谋面的绯烟难以相处,从古至今,后宫不稳,必生祸患,更遑论韩冲立业之初,更不该为儿女情长之事分神。
“绯烟已经出关,不久后必来韩国,届时,我便奏请父王,为我们操办婚事。”
倾心紫女,韩冲从未忘记绯烟,紫女其实也清楚,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子,既然选择了韩冲,就不会令他为难,要不然,以她性格,早已明言拒绝:“此事,你做主便好”
声如蚊吟的回了一句,紫女疾步离开,韩冲忙快步跟上。
“紫女,你走慢些”
就在这时,一名工房守卫自远处而来,韩冲见后,不由站定。
“何事?”
“公子,相国派人来,请公子于望月楼一叙。”
“恩,你去吧。”
“属下告退。”
待守卫走后,韩冲看着紫女道:“你四处看看,我去去便回。”
紫女轻轻摇了摇头:“走吧。”
“好。”
“相国大人,何事如此急迫?”
“公子,老臣刚从宫中出来,王上,似有重新立储之意!”
“恩?”
“相国,太子殿下虽人事不省,父王心中哀伤,怎会在此时行立储之事,父王此举,怕是试探居多,此事背后,由姬无夜的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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