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皓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老板给的还是几个月前那个熟悉的房间,那个他们打闹嬉笑的地方依旧在那岿然不动,细细看了几眼,那桌子脚又褪了层皮。
吹水辉一个跳跃,直接趴在床上,呈现出一个“大字型”。
其他几个都争着抢着去洗澡了,只有江皓打开窗深深吸了口气。
江皓想起旅馆老板嘴硬心软愿意收留他们的模样,细细想了一下,便从随身行李里摸出一个胶袋,打开蛇皮袋,抄了几把茶叶往胶袋里装,塞了一袋后,顾不上他们,就匆匆下了楼找老板。
收音机里不再传来咿呀的粤剧,而是改革开放的政策信息,江皓顿时下意识停了下来,政策的精准解释让他听得着迷,虽然有些字眼他理解不了,但他能感觉到这一政策对国家而言的伟大性和重视程度。
旅馆老板打火机啪嗒一响,瞬间点燃了烟丝,青烟升腾,他也一脸悠哉的看着眼前提着袋东西的年轻人,呆呆的站在那听着。
听了一段时间,老板看他还是木鸡一样呆站着,就假装嗓子不清的样子,哼哼了几声。
“噢,差点忘了,老板,这点茶叶,送您的。”
旅馆老板没搭话,只是伸手往他面前推了推,摆摆手拒绝。
江皓也甚少送礼给人,被婉拒多少有些脸上兜不住的感觉,当年依然坚持把袋子塞到他桌面上。
“您收留我们,这只是一点心意,要收下的。”
话刚说完,趁老板来不及反应,放下东西撒腿就朝楼上跑去。
旅馆老板哎哎哎的喊了几声,看他身影消失了,才摇摇头看着这袋茶叶,嘴角都上扬了。
番薯昌穿着底裤,刚走到门口边,房间门就被人一把推开,吓得他赶紧捂着下身躲回阳台去。
几个人见此情形哈哈大笑,江皓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搞不清楚状况的他只能默默带上门。
江皓瞧了眼畏畏缩缩的番薯昌,那胖乎乎白花花的两条腿在阳台那显得格外耀眼,尤其黑暗的夜色中,他那腿白得发光,也难怪他们常笑他比女人还白。方才懂了他们笑的是什么。
“好啦,别闹了,早点睡吧,明天还得抢摊去呢。”
小力听得似懂不懂,问道:“抢摊是什么?”
“死蠢,抢摊位啊,你以为茶滘街你家的啊。”
吹水辉晃荡着二郎腿,双手枕在头下方,朝小力喷了一句。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不停。
江皓一副没眼看他们的样子,转头推开这印着万花筒窗花的玻璃窗,探出头去,将近半夜了,不远处依然是那一个卖云吞的夫妻摊贩,白色的雾气,锅里沸腾的水和依稀停下的几个吃客,一切好像变了,一切又好像没变。
茶滘街的夜晚,人烟稀少,但谋生的人依然在奔忙,漂泊的人依旧在打闹,一切,看似没有轨迹的日子,依旧按着命运的轨迹在推进,在上演。
以后茶滘街的日与夜,他们还要看很多个吧。
“明天还得抢摊,皓哥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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