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四个月了,我没有找到出口,而扶苏,也没有来接我。
我渐渐变得焦躁,无数次梦到那日在乾坤殿上,扶苏将我推进界外地狱时的眼神,他坚定的说,“等我。”
下一幕,扶苏赤裸着上身,跪在天雷台上受罚,数道天雷齐齐劈下,鞭得他浑身是血。
天帝问,“你悔不悔?”
扶苏答,“不悔。”
又是一鞭临头劈下。
如此循环,直到扶苏身子一歪,没了气息。
我尖叫着、哭喊着,不顾一切的想要冲向他,却因沉厚的结界将我们生生分隔。
明明,我就在他眼前,他却看不到我、听不到我、感受不到我。
“扶苏!”我浑身被汗水湿透,从噩梦中尖叫着醒来。
窗外人影一闪,昌西已慌忙推开门进来,“怎么了?”
我冷汗瀑瀑,一时陷在梦魇中而无法自拔,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处。
“扶苏呢?”我下意识发问。
昌西怔了怔,“什么?”
我已渐而清醒,没有解释,急急忙忙下床去,提起斗篷就往门外去。
“熹央!”昌西一把拽住我,“你去哪儿?”
“我去找出口啊。”我一面答,一面继续往外走。
昌西紧紧捏着我的手腕不松开,皱眉道,“你疯了?现在结界外天色未明,你擅自出界,不说那些人会不会把你捉住烤了,就是那寒风冷雨,也得要了你半条命。”
“不会的。”我挣开他的手,“我早看过了,结界西面的一角是个洼地,寒雨会倒流,所以夜里不会有人聚在那里,我可以从那出去,还有那寒雨,冷是冷了点,可我之前也从中走了好几天呢,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说罢,我已走到了门口。
“熹央!”身后的昌西突然又叫住我。
我有些不耐烦,“又怎么了?”
今夜的昌西,话有些多了。
昌西眸子沉沉,定定的看着我,“你一定要出去吗?”
不知他问的是走出这结界,还是逃出界外地狱。
梦中场景在脑海中浮现,扶苏的眼神、扶苏的血。
不论是哪一个问题,我都肯定的点头,“对,我一定得出去。”
……
白昼黑夜连轴转着,我不停不歇,连着淋了几场寒雨,又交替着在烈日下寻寻觅觅几个白天,几乎踏遍了半片沙漠,可昌西曾提起的那个秘密通道,我却始终未曾找见。
而我,也终于病倒,体力不支的倒在了结界外,是昌西出去将我找了回来。
回到结界内,我就发起了高热,吃喝不进。
昌西脸色黑得难看,日夜守在床边照顾我汤药。
昏迷了两天两夜,我才渐渐转醒,浑身忽冷忽热,却还迷迷糊糊的挣扎着要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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