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裴景黎眼神惊愕无措,抬头望去,祢真道人消瘦的脸颊埋在月影里,那般苍颓落寞。
良久静默。
零星一豆烛火燃尽,窗外月光皎洁如练。
除此以外,皆是暗色。
一如裴景黎遁入暗夜的心。
忽而,他释怀笑了笑。
“既是师傅传授的武功,收回也是情理之中。”
伸出双掌,右手一道剑锋刻下的痕迹犹在。
祢真道人不露声色看着他,白胡子随着呼吸缓缓浮动。
裴景黎执拗的伸直胳膊,将掌心放在师父面前。
供奉一般虔诚。
“唉——算了。”
祢真道人发出长长的叹息,似乎在抱怨自己的心软。
“打小你犯了错,为师都不忍心惩罚,你如今吃这么大的亏,也有为师的不对。”
说罢,祢真道人一拂袖子站起身,背过身不再看他。
“师父,我知道您是担心我,下次不会了,我发誓。”
裴景黎连忙起身,跑到祢真道人面前,满脸真诚举起右掌。
“哼,只有你们年轻人信这一套,为师只盼着你下次遇到此类情形,能稍稍想起为师。”
祢真道人斜睨他一眼,转而目光落在窗外。
有些羞涩的挠挠头,兴许这便是有了妻主忘记师父。
若不是对方吓唬自己,这件事情很快便会抛之脑后。
“不早了,好好休息,等伤势大好,跟着为师继续练功。”
祢真道人向门口方向踱步。
“师父,等我伤好了,可以下山一趟吗?”
祢真道人冷哼一声,“收收你那小心思,你那是单纯想下山吗,为师都不愿意拆穿你。”
裴景黎抿唇不语。
妻主只说等到局势安稳,却没有告诉他何时才能局势安稳。
他天天望着,快要成为齐云山上一块望妻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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