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璎瑰坐在他身边的座椅上,凑近端详对方的表情,像是要把五官的每个变化都拆开分析。
显然贺离钧那张如同瓷器完美的皮相,禁得住她那般仔细。
可惜这无瑕皮相之下包裹着一颗难以捉摸的心,他先让自己与焉浔月站在同一个阵营对抗安平两姐妹,转天又调换案卷,致使焉浔月去往错误的地方。
他到底想做些什么?难道将她们耍的晕头转向只是为了恶作剧?
“你不觉得,当焉浔月发现自己身边人是前朝罪臣之子,她的表情会很有趣吗?”
贺离钧视线穿过姬璎瑰的脸,带着一丝沉醉与兴奋,揉进外面如墨般的夜幕中。
“哈?有趣?”
姬璎瑰摸不着头脑,感情对方把棋下得滴水不漏,只是为了单纯的“有趣”?
“老三啊,不要把这一切看得太死板,未来朝中变幻无穷,以结果来衡量,太过乏味。”
贺离钧收回目光,鹤发之下露出的童真笑容,惹人心神一晃。
怪不得母皇甘愿让国师掌权这些年。
这男人魅惑人心的能力,堪比下蛊。
“好啦好啦,完全听不懂啦,总之你想做什么就随便做吧,最后那个皇位留给我就好。”
姬璎瑰把手放在脑勺后,向后躺在木椅上,看上去悠闲自在。
贺离钧被她悠然自得的模样逗笑,陛下的老三的确是个深藏不露的小狐狸,他也本想扶对方登上那个宝座。
可是如今看来,老三的心性不足以扞卫那个人人争抢的宝座。
太女之争,亦如蛊虫相斗,够狠够毒能够站到最后,却不能活着成为万众瞩目的那位。
而他贺离钧所要的,应是活下去,且风光荣耀的胜利者。
……
翌日清晨,曙光照拂在郁郁青青的雪松间,晶莹剔透的雪粒发出夺目的光芒。
焉浔月被一阵剑啸声唤醒,等她合衣出门一看,原来是大师兄与小师弟之间发生争斗。
“喂喂,你们别乱来啊?”
祢真道人睁开朦胧睡眼,走至焉浔月身边缓缓道:“妮儿啊,不着慌,我刚才听过了,小黎没用真力,只不过跟娃娃比划下招式。”
焉浔月这才松口气。
饶是裴景黎只单手握住剑鞘应对,也能见招拆招,把凌渊逼得节节败退。
凌渊不甘示弱,不断迸发更大的剑气向对方攻去。
霎时间,龙吟虎啸,剑风阵阵,吹落满松积雪。
祢真道人抚着胡须,眼里流露出几分满意。
两大惊世天才过招,这才有看头。
若是假以时日,等凌渊将自己的剑法学至大成,二人全力一战,还不知是如何精彩绝伦的对决。
“哇,好快的剑式。”
墨银也闻声赶来,一边赞叹一边鼓掌。
与裴景黎对战那晚,夜色太黑,他连招式都没能看清,只有依凭自身本能拆解,如今在白天一看,原来是这般迅疾如电的剑法。
凭心而论,若当时对方没有走神,兴许挨一刀负伤离开的人便换成自己了。
裴景黎听见掌声,足尖一点纵身离开凌渊的攻击范围,眼神落在墨银身上。
伸手丢掉剑鞘,微笑出声:“墨侍卫既然称好,不如我们过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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