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土重迁也好,四处奔波也罢,最后都是为了生存和发展。只是我相信正道不会辜负正义的人,为正道、为苍生奉献付出的人终会获得万民的敬仰。”安南染语毕,她偷偷瞥了一眼小春,脸颊的红晕乍现。然后她抬起了头,那双眼睛中涌动着纷繁执着的情绪。
小春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觉得她是一个内敛却又不失英迈的女子,她不像皓镧那样有种天生的强势,反倒周身散发着一种文雅含蓄的气质,眉宇间凝着一股害羞无奈却又想要突破自我的倔强,化成一抹抹清透的害羞和腼腆,给人一种想要保护和相知的欲觉。
“是啊,愿正道早日降临,四海之内安宁和谐。这世间再无战争,也算圆了高昊阳的梦。”小春喃喃细语地小声说道。
“殷医师,我们走吧,早点儿把伤口处理好,我也早些做下一步的打算。医师,殷医师……”
小春回过神来说:“好,我们走。”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悠长悠长又繁华的街巷。
栎阳旅店,罗才站在门口着急地四处张望,突然惊呼:“殷医师回来了,公子,殷医师回来了。”
熊启坐在凳子上,听闻罗才的话语,站了起来,牵着他的女儿莹儿,走到了店门口。
罗才奔向前去,来到小春跟前说:“医师,你去哪儿啦?我们找你找了好久,张兵出城去找你了。您可担心死我们了,你说你要是受了伤,我们可怎么办啊!更何况明日清晨我们就要随公子启出发了,公子启可是担心你好久了!”
小春偏了偏脑袋看向旅店门口,那个周身散发着儒雅气质的男子目光望向她,仔细端详这她,眼中看得出来有一丝关怀和释然。
小春被这种目光看得慌张,她眼中带着一丝内疚,说道:“今日是我不好,我没有提前告知你们,我只是在栎阳这一带寻医问道去了。你们放心,今后不会这样了。”
说罢,小春快步向前。安南染跟着小春朝前走。罗才随后跟着她们,他望着安南染,暗自打量一番,心道,这是谁呀?受伤了,还跟着殷医师,不会是殷医师的病人吧?哎,看我这脑子,她肯定是殷医师带来治病的伤员。不过,她长得还挺好看的。
小春走到了门口,本想绕道进去,走到与熊启的肩膀平齐的地方,却不料被熊启叫住:“你……没事儿吧?”
小春下意识地仰头望向他,目光相接之处尽显尴尬。小春立刻低过了头说:“没事儿,就是在城里逛了逛,长长见识。”顿了一顿,小春接着说:“今日没有告知你们是我的错,下次不会了。”
小春转过身扶着安南染迈过了门槛说,“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房间拿我的药箱,替你清理伤口。”
安南染笑着点点头,心中却多了一份不解:殷医师定不是寻常的医师。还有刚刚那个清冷却又玉树临风的男子又是谁?
安南染挽着衣袖,露出了手臂上的伤口。正在这时,一个小女孩挣脱了她父亲的手来到了安南染身边。
小女孩向着安南染的手臂呼呼吹着气。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还有那吹气的神情看得安南染开心至极。
安南染嘴角上扬,眼角温和,轻轻地说:“小朋友,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小女孩笑着说:“我叫芈莹,今年四岁了。”
安南染温和地说:“你的名字真好听,你真可爱。不过你怎么会过来给我吹伤口呀?”
芈莹抬头看着安南染,秀气地说:“父亲说受了伤,吹吹就不疼了。我看姐姐你的手受伤了,肯定很疼,莹儿替你吹吹就不疼了。”
“莹儿真乖。”安南染笑着说。
熊启从门前走过来,用手抚摸着莹儿的头发说:“莹儿来,别打扰姐姐了,你给姐姐吹了吹,姐姐就不疼了,现在我们等着医师来给姐姐治伤,好吗?”
莹儿点了点头。安南染看着这对父女,摆了摆手,轻轻摇头,说道:“不打扰不打扰,莹儿很可爱,我很喜欢她。”
安南染看着这对父女,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现在好吗?我小时候也是这样躲在父母的身后,那些时光怎么过得这么快?是不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真的好想回到小时候,那些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时光。可惜,回不去了。
这是张兵气喘吁吁地回到旅店问道:“殷医师回来了没?我找遍了该找的地方,都没看见她。”
罗才拍拍张兵的肩膀说:“兵哥,辛苦了,殷医师刚刚也回来了。”
张兵看着坐在前边儿的女子,心急地问道:“这是谁呀?还受伤了?殷医师不会也受伤了吧?”
罗才说:“殷医师好着呢。她应该是殷医师带回来的伤员吧。”
小春拎着药箱走进了堂前,蹲下来替安南染仔细地清理脚上的水泡。安南染眼前净是小春认真的样子,她的眼睛在微风的轻拂下泛出泠泠的珠光。
安南染心中一紧:这是离家这么久以来,我唯一感到的温暖。他治我的伤,倾听我的悲伤,热心地帮助我。也许,我喜悦的人就是这样的吧,无关名利地位,只要他是他,最真诚最善良的他。
安南染克制住自己的感动和泪花,只是微微笑着说:“谢谢你。”
小春声音里透着一丝诱人的磁性,笑道:“不谢。不管是谁,只要是病人,我都会尽力医治。更何况,你在我眼中不同……你是好人,我更得帮你。今后可要小心点儿了。”
弄好了脚上的伤,小春迅速却又严密地替安南染的手臂上了伤药,很快就替她包扎好了手臂上的刮伤。
小春整理着绷带和药瓶。罗才看着安南染笑着说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给你说,我们医师可是神医呢!你今日得到医师的治疗,伤过不了几天就会好的。”
安南染露出钦佩的神色,笑道:“我叫安南染,今日多亏遇见殷医师,这是我的幸运。”
罗才有些骄傲地说道:“那可不是,我们殷医师不仅会治疗伤寒杂病,这治疗外伤更是一绝,你们不知道,这和我们医师常年随白将军征战,做军医有……”张兵用手肘拐了拐罗才,递了一个眼色给他,暗示他不要再说下去。
小春微微一愣,手上收拾药箱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一偏,眼神似乎在骂着罗才。
小春站了起来对安南染说:“今日你就在这里住下,明早我再替你换一次药。你的房间让张兵他们给你安排。”说罢转身走向后院。
安南染点点头并未在意什么白将军,只是知道了他原来是军医,怪不得外伤之术如此了得。
而熊启的目色一怵,似是明白了些什么:白将军,只会是穰侯的外孙,战神白起之子白子中了吧。白仲此人自己并未有多了解,只是今后进入朝堂后,难免会与他打交道!不过,她和白仲之间好像有故事。
熊启一脸若有所思,眼中幽深莫测的光在闪烁。小春走出很远之后,他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蓦然地看向小春离开的方向。
悠悠的南风吹着,他知道,她心思深沉,有些受过伤的过往。
而安南染以为她心中的那个“他”,正是她眼前的那个他。
都说林深时可见鹿,然而林深时却起了雾,不知归处,无奈而止步。此时鹿不在侧,却可见你。等风吹过深雾,见到的你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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