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可她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倒是满目的戏谑和讽刺。
楚怜看她这样的表现,当下皱了皱眉。
贺妃勾唇,“对,本宫忘了,皇上特意吩咐过不让你知晓呢。本宫今天来这里啊,也是可怜你被蒙在鼓里,特意来跟你说一声的。你父亲前两天向皇上阐明情况,告老还乡了……啧啧啧。你哪有什么母家,你有的只是自己而已!”
“不过本宫父亲现在的职位不错,你要是在宫里头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倒可以来巴结巴结本宫,兴许本宫心一软,就顺手……”
“你说什么?!”没等她说完话,楚怜便一下子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楚怜懵了好久,整个人显得有些机械感,她恍惚道:“告老还乡……呵呵,你觉得你说出来的话自己能信吗?!”
贺妃笑得越发得意:“不相信?你真的不相信?我怎么觉得你是相信了呢。我在宴会当场揭发你,这件事你怀恨在心吧?你早就给你父亲写家书让他拉我父亲下马了吧?”
“是不是没收到回复?你到现在都没收到回信对吧……你难道就没心慌过?往常你写一封家书你父亲多久回给你,这次呢。”
“你胡说!”楚怜上前两步,抬手便用水果刀指着贺妃,脸上的怒意和冷意交杂着,“我父亲还未到年龄,为何会告老还乡?!我父亲明知我在宫中,告老还乡之前为何不同我商量?你说的话本就是无稽之谈!你无需拿这么小儿科的谎话来欺骗我!”
这次贺妃不但没后退,反而还上前了几步,她挑眉道:“欺骗?骗你很好玩么?本宫今天来此也不是为了专门来骗你的,你爱信不信。”
“只是本宫少不得要提醒你几句。你说这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君要的仅仅是告老还乡呢?至于你说的倚仗?身为君王可不需要倚仗谁,你想想前一个丞相是怎么落的马……心里稍微有些数了没?”
楚怜听的身子直发抖。
她冷笑着看贺妃,眸子里面的杀气都快凝成实质,而后笑得癫狂。
“哈哈哈哈……”
“呵,好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好啊!”
一边说着,她上前两步便要把水果刀捅进贺妃的心口!
贺妃大骇,赶忙躲闪,这才堪堪逃了一命。
即便是这样,她也被剐下了一片衣角。
“你疯啦!”躲在宫女太监身后,贺妃气得怒吼一声,忙喘粗气。
一击没中,楚怜便冷静了下来。
她冷冷的看向贺妃,沉声道:“你给我滚,不然我会杀了你。”
贺妃这么落了下风,心里不舒服。她本身就是来看楚怜笑话的,怎么甘心被对方吓住?
……可她确实被吓住了。
正在退意从心中生出来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有一个声音传过来。
“你放心,她刚才就是气极了而已。现在冷静下来了,自然舍不得以命换命。她自然是想要你的命,但更想神不知鬼不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草草杀了落人口实。”
贺妃转头,便瞅见一个身穿白衣,面容清隽的人推着轮椅缓缓进门。
“风雪……”楚怜见到了人之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了这个人的名字,眸子里的颜色也更深了几分。
季暖翩然一笑:“嗯,是我。多日不见,俪妃娘娘可惦记着我呢?”
楚怜额角抽了抽,攥着水果刀的手紧了几分。
倒是贺妃一脸大尾巴狼式儿的,笑得开心:“这不是梨昭仪妹妹么,你怎么也有空过来?也是过来看戏的?”
季暖微微一笑,“倒也不能这么说,不过我来了对贺妃你也是一件好事。起码不用这么灰溜溜地走了,对吧。”
“什么灰溜溜……”贺妃眼中闪过几抹尴尬的厉色,道:“本宫何至于怕一个被冷落在这毓秀宫的将死之人?”
季暖又是微微一笑:“将死不将死这种事可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不过,有些事还是不要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说比较好……不若贺妃你让他们站远一点等着?”
贺妃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站远一点?为什么,我这些宫人可都忠心得很,没人敢出去瞎说话。”
嗤笑一声,季暖缓缓道:“之前那个太监,贺妃你不是也觉得他忠心么?知人知面,有时候有些事有些话,还是要谨慎一些为好。”
“或者……你其实还是怕楚怜又忽然想杀你,怕没人能把你护住?”
“笑话!”贺妃冷哼一声,说话劲劲儿的,“我会怕她?嘁……”
“虽然这疯婆子发起疯来不要命,但本宫何至于怕她?再说了,你这腿瘸的还在这儿呢,要是有什么事也是你首当其冲,我怕什么?!”
一边说着,贺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们几个,都退下!给本宫出了毓秀宫,去门外候着!”
话音落地,那几人应声便出了门。
楚怜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瞥了季暖一眼,道:“现在所有的宫人都没了,你憋了什么屁,赶紧放出来吧。”
季暖唇角微微勾起,面色是云淡风轻,看上去像是谪仙一样出尘。
但说的话却是俗得入世接地气,和她的形象一点都不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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