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放么……能缓则缓,藏于普天昭告中的隐瞒。不愿重蹈覆辙,倒是我看低了当今圣上……”
室内升起炭火,声响引回思绪,列忆缺凝神环顾回廊:房中侍女下仆或皆随父母外出,故总管才会亲自守门。
“侯爷,不知这位姑娘是?”
“我问你,二老现在何处?”
他呼吸逐渐急促,顾不得回应闲谈话语,直截发问。
“这……老爷夫人今日恰往得天村设宴庆贺……其余佣人一并前往,今夜恐不会归来……”
“你且备马,我先去望楼。”
老管家情绪本已**复,却又被其冰冷好似泛起寒霜的面孔所震慑,没能拦住仍旧披头散发的家主踏出门槛。恍然扭头,蹲在炭火旁取暖的红裙少女也顷刻间不知所踪。他联想起火光斑驳中家主残破里衣上被照亮的凝固血迹,顿时心头一跳。
……………………
临近入冬,望楼上的清闲工作自然也化作苦差,可总得留人站岗。对于四面无城墙修建的青山镇而言,望楼的重要性几乎无可替代。
“小陆你过分了啊!啥子事不能等到明天哦?”
稍有迷惑的愠怒之声伴随着一个响亮的巴掌过后,眼皮微阖的胖子翻了个身。
陆圳抚摸着脸上生痛的胖手印,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在寒风中出现了幻觉。毕竟数十道巨大流星坠地之后,绝不会如这般动静,甚至连得天村头的歪脖枯树都不曾晃动。再说世上哪有五光十色的流星?
他摇了摇头,转而盯梢反方向的山头,又发觉天空颜色有些泛红。
“奇怪,像火光?”
仅一刻钟时间,林间缝隙便浮现出无数火把。粗略估计人数,陆圳霎时间被这阵势吓得不轻:
“记得附近并没有如此规模的土匪才是……”
他再次下楼,决计务必叫醒长官之时,竟惊讶地看到对方与长官的长官,还有数个自己叫不出军阶的尉戈们,都毕恭毕敬地站在一位棉袍下衣衫褴褛的散发青年两侧。
“见……见侯爷还不跪拜!”
胖长官脸色发青,抬手又欲掌掴,被列忆缺止住:
“无妨,引我登上望楼即可。”
陆圳面带感激,登至半途却猛然大惊失色。镇外人声鼎沸,他虽不晓全意,总明白“叛贼”二字为何意。
“你也没有对他们抱有过期望,不是吗?”
“正因熟识这份迥异……”
列忆缺遥望月相逐渐染上鲜红,恰似凶兽微张的巨眼。他与那峰上人,真的两清了吗?
半边星火绝无法覆盖整片天空,火点对侧,赤色更深:
那是火海中的得天村,屋舍升起冲天浓烟,竟无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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