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牢牢地拷在特制的镣铐中,冰冷的金属深深勒入肉中,还连接着一根长长的金属链,仿佛困缚着一只凶残的野兽,俨然是对待凶恶罪犯的态度。
而身后这道冰冷沉重的铁门,更像是一道困住野兽的笼门,分割出了一个被遗弃的三尺世界。
如果不看这份档案的话,又有多少人敢相信,眼前这个少年竟然是一个造成多起凶杀案的凶恶罪犯?
“初次见面,你好,我叫迟清欢。”
迟清欢随手将旁边的椅子拉过来,在林难忘的对面坐下,微笑道:“没想到你不仅特长挺多,连腿也特长,要不是坐牢,你肯定能成大明星,我特喜欢你写的那本盗墓小说,还有你专门为改编剧写的那首‘十年人间’,我也超级喜欢的。”
她的态度随意而轻松,似乎面对的只是一个崇拜已久的偶像,而不是危险的重刑犯。
林难忘明白了,恍然道:“你是我的粉丝?”
迟清欢点点头,说道:“对,而且我有个闺蜜也是你的粉丝,特别喜欢你的歌,还有个朋友是你的读者,你所有的书他都看过好几遍呢。”
“咳,是吗?”林难忘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
他感觉自己的脸皮还是不够厚,比不上前世小说里看到的那些文抄公,至今也没法面不改色地承认这些作品都是自己创作的。
“这么有才华,还会这么多特长,而且人能打,颜值也很能打。”迟清欢眼睛发亮地望着他,羡慕地感叹道:“命运也太钟爱你了吧?”
“钟爱?”林难忘哑然失笑,“那我还不是沦为了阶下囚?”
“那倒是。”迟清欢惋惜地看着他,“如果不出意外,你这辈子都要在牢里渡过了,后悔吗?”
“有点后悔吧。”林难忘微微点头,“早知道监狱里这么无聊,我就继续逃了,可惜,进来容易出去难啊。”
“你还挺诚实。”迟清欢笑了。
她觉得这个少年很有趣,明明只是普通人,被关了一周的小黑屋出来之后,居然还能和她这么平静地闲聊?
看上去才十九岁,但心理年龄明显要成熟得多。
不愧是那七位养大的孩子。
“对了,我闺蜜和朋友托我问问,你还有新歌或者新书想发吗?可以给你在牢里创作的特权哦。”迟清欢饶有兴趣地看着林难忘。
林难忘沉默了一下,说道:“有是有,但也快江郎才尽了。”
“你太谦虚了,你才十九岁,怎么会江郎才尽?”迟清欢摇头一笑。
脑子里的货都快搬完了,也只能江郎才尽了啊……林难忘有些无奈地暗自嘀咕。
他倒是想多搬运一些前世的作品,但实在是没什么货了。
主要是因为前世今生这两个平行世界的地球,重合度还挺高的,前世大多数知名的作品,在这个世界都一一出现了,他也只能抄一些这个世界还没出现的作品。
文抄公之路本就坎坷,长辈们又看的紧,他空闲时间也不多,加上记忆还有些模糊,即使学了乐理、练了文笔之后,也只能勉强复刻出极少数作品而已。
所以,从十六岁出道至今,他也算不上大红大紫,顶多是小有名气。
比起文娱小说的主角,要差了n个档次。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他能搬运的作品变得越来越少,也不得不‘江郎才尽’了。
对此,林难忘也比较郁闷。
刚出生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2002年的地球呢,但后来才发现,前世今生还是有很多不同之处的。
前世的大多数名人,在这个世界也出现了,两个世界看似很像,但他特意调查过,他前世认识的那些熟人,包括祖父辈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简单来说,大体一致,细微不同。
这种匪夷所思的差异,也只能用平行世界来解释了。
当然,不同之处也包括近代的转变,统一全球的世界联邦,囚犯不用剃光头,联邦法律中没有死刑和无期徒刑等等……
以及……存在着隐秘的超自然力量。
“说起来,你不是警察吧?”
林难忘主动转移话题,再次打量了一下对面这个坐姿优雅的美丽女性。
时髦的大红色风衣,高挑窈窕的身材,染成酒红色的长发,妆容精致的瓜子脸……
这风格,怎么看都不像是警察。
但对方的地位或者职权应该相当高,连监狱长都在门外给她看门,还允许她随意会见他这种级别的罪犯。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与家里的长辈们很像,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特殊气质。
就像是……摆脱了某种束缚般的自由感。
看样子,或许她也不是普通人?
“我当然不是警察了。”
迟清欢笑了,从怀中拿出一包烟,抽出了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随即动作又迟疑了一下,抬头看向林难忘,礼貌地问道:“请问我可以抽烟吗?”
“请便,没有烟灰缸,你用那只小碗吧。”林难忘摇摇头,表示不在意。
“谢谢,烟瘾犯了。”
迟清欢道了声谢之后,也没用打火机,只是夹在修长白皙的指间,烟头就燃起了袅袅青烟。
然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头的火星也变得耀眼起来。
林难忘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这女人果然不是普通人……
不过,他惊讶的不是对方能凭空燃烧香烟。
只是因为他发现,对方抽烟不是用食指和无名指夹着烟,而是用中指和无名指。
这习惯有点特别。
“看来也不是粉丝见面会。”林难忘笑了笑。
“当然了,谁的粉丝见面会开在监狱里?”迟清欢缓缓吐出一口烟气,享受得眼神都变得略微迷离起来。
“那是?”林难忘看着她。
隔着如纱般的烟雾,迟清欢眯着略显狭长的眼睛,注视了林难忘半晌,才开口道:“那就开始聊正事吧,看你的样子,你似乎不怎么怕坐牢?”
林难忘张口否认:“怎么可能不怕?当然怕了,每天晚上我都辗转反侧的,根本睡不好。”
“关于你的监控录像,我看了很多。”迟清欢吐出一口烟雾,“但从你的表现上,根本看不出你在怕。”
“走的都是内心戏。”林难忘面不改色。
迟清欢笑了笑,没说什么,安静地吸了一会儿烟,才瞥了他一眼,恍若不经意地说道:“你是想越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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