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几十年，在明熙春风得意几近飞升之时，顾清衍却突然出现，将她一剑穿心，报了当年是折辱之仇。

可他依旧觉得无颜面对宋瑶瑶。

但在他转身之后，宋瑶瑶便站在不远处，含泪注视着他。

几十年未见，此时她的模样与顾清衍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她瘦了太多太多，整个人都是病弱的嶙峋，记忆中那双温柔的眼眸现在全被哀伤取代，面色苍白，像一朵在风中即将凋零的残花。

他问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可她却微笑着摇摇头，一言未发，转身离开。

过了一天，便传出她病逝的消息。

顾清衍这才知道，在他当年离开之后，宋瑶瑶思念成疾，相思成病，郁郁之下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几十年下来，她早已病入膏肓。

顾清衍悲痛欲绝，巨大的哀伤压得他快喘不过气，于是拔剑自刎追随她而去。

这便是当初司命为他安排的情节。

可什么时候剧情发生了这么大的偏移呢？她看着眼前人俊逸如画的眉眼，心下感慨。

不仅仅是他的修为比命簿设定的高出许多，就连他的枕边人，都从宋瑶瑶变成了她。

云慕瑜垂下眼帘，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开。

他只是下凡来渡劫而已。

她对自己如是说道。

压下不该有的那一丝欣喜与期待，云慕瑜又变成了凡间那个冷心冷情的明熙。

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抚上她的脸，她转过头就对上了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他认真的看着她，“怎么了？”

云慕瑜一怔，她分明没有对他说出任何一个字，可他怎么就能分毫不差的捕捉到她的情绪呢？

他忽然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如羽般轻柔的吻，而后看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的说道：“师尊也许不知道，徒儿心悦了你多久。”

“你出现的时候，就像我暗无天日的岁月里那一抹唯一的亮光，我并不高尚，只想紧紧抓住它，占为己有，让谁都抢不走。”

“无论你是不是‘明熙’这个人，我心悦的唯有你。”

最后一句话云慕瑜的目光微微有些躲闪，“什么是不是明熙这个人，我就是啊。”

顾清衍好脾气的笑笑，“徒儿的意思是，不论师尊是否有着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都喜欢。”

啊，想来他也不可能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明熙，是她疑神疑鬼小题大做了。

云慕瑜低头思索着，却忽略了眼前的人那复杂难懂的目光。

……

穿好衣裳后，云慕瑜和顾清衍并肩走出了房间，来到大厅后，邹珘四人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了。

看见几人面色焦急，云慕瑜淡淡问道：“何事？”

“见过师尊，师、师……”怎么办，真的没办法对着小师弟喊师公啊！

“无妨，师兄师姐们该如何就如何，不必勉强。”顾清衍倒是不在意，温声道。

几人暗暗放松了些许，于是邹珘面色凝重的对二人说道：“掌门派人来传话，说是要请师尊和小师弟马上动身去议事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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