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法场上出了手,他恢复的法力又被消耗一空了。
见长生玩得开心,他便陪着长生闲逛了起来,权当是恢复法力了。
“无量天尊!”
正闲逛间,一个身影忽然拦在了他面前,道了个稽首,却是一个身披道袍,手中拎着个布幡的瘦道士。
他瞧着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两眼细长,颧骨高耸,留着山羊胡须,手中布幡上写着四个大字:麻衣神相。
他盯着李凡的脸,惊叹道:“这位老丈,你印堂发黑啊!”
“呵呵!”
李凡打量着他,摇头笑道:“老兄,你就别跟我玩这套了,有这功夫,多研习研习风水图局比什么都强。”
相师是道修的五大进阶职业之一,许多相师为积攒钱财购买修行耗材,经常入世为人相面,借此赚取银钱。
但因为相师没什么明显的特征,因此有很多凡人骗子假冒相师,招摇撞骗,眼前这位应该也是其中之一。
居然说他一个正儿八经的神仙印堂发黑,若是真正的相师说出这话来,不自挖双眼都对不起相师二字。
这瘦道士听李凡说出这话,不由尴尬一笑,点头哈腰的退去了一旁,闪身钻进了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摇了摇头,李凡看了眼恢复得差不多的法力值,回身招呼:“长生,该出发了。”
但他回身看去,一直跟在他身旁边走边吃的长生却不见了。
“嗯?”
他一皱眉,加大了一丝声音喊道:“长生!别走远了!快回来!”
可街道上人来人往,却哪里有长生的踪影?
面色一肃,李凡瞬间催动正立无影,隐去身形,纵身跃起到半空之中,俯瞰城池,寻找着方才那瘦相师的踪影。
然而找遍了街道,他却没看到那瘦相师的身影,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不好,大意了!”
李凡面色一沉,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
肯定是那个该死的鬼修在搞事!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我不找你麻烦,你还主动来招惹我是么?
自寻死路!
李凡凝神静气,催动法力,运起隔垣洞见之术,双目精光闪烁,再次向城中望去。
在他的视野中,整座河州城都笼罩着一丝丝的微弱鬼气,可依旧没有看到长生的气息。
有点棘手,不过李凡并没有意外。
若论术法的诡异莫测,三界之内,鬼修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而且因为鬼修之道修的是阴神魂魄,靠夺舍依附于生灵躯壳而生,潜藏手段也堪称三界第一,若是有心躲藏,基本上很难被发现。
散去隔垣洞见之术,李凡降下云头,看了眼方向,就迈步往城隍庙的方向走去。
好么,既然你要玩,那我就好好陪你玩玩!
那鬼修这么肆无忌惮的当街抓人,气焰已经嚣张到了这等地步,而城隍庙都没有动静,这里面显然有问题。
城隍是一城神官,对城中情况应该是最熟悉的一个。
所以不管有什么问题,只要找到城隍,基本上不会找不到线索。
很快,他就来到了城隍庙。
看到门脸破败,杂草丛生的城隍庙,李凡对梁志诚口中所说城隍三年未显灵的事不由信了几分。
看这情况,这三年里城隍根本就没来上过班啊!
将周身天机遮掩一净,他步入城隍庙,一路来到了主殿之中。
主殿中央,城隍金身立于神座之上,两旁文武判官、八家将军、日夜游神等神像侍立,但都蒙尘寸许,蛛网丛生,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清扫过了。
而神案前的香炉中,香灰也空空如也,显然也有很久没人上过香火了。
看到这情况,李凡不由皱起了眉头。
城隍是天庭收集人间香火的一线办事干部,而收集香火乃是天庭最大的公务事项之一。
看这香炉就知道,此地城隍已经很久没有收集到香火了。
这种情况,居然三年都没天使过问?
李凡心中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但一时间却抓不到头绪。
运起隔垣洞见之术,他看向城隍金身。
但这一看,他却吃了一惊。
在他目力之下,那城隍金身之上的浮尘散去,露出了身形,但在金身胸口的位置,却有一道清晰的裂痕,一直延伸到腰间。
城隍金身裂了?
李凡震惊不已。
怪不得城隍三年没上班,金身都裂了,他活没活着都是个未知数,还怎么上班?
城隍金身就相当于土地的山神印,汇聚的是城隍在一城之内的功德之力,这是城隍的根基,性命攸关,就像土地的地脉之力一样。
如果金身有损,城隍别说显灵了,就连性命都会受到威胁。
可同样也和土地一样,城隍在所辖之地里,只要功德之力不散,就几乎是不死之身,是谁能伤到他的金身?
是那个鬼修?
可能拥有如此修为的鬼修,最起码也得是个冥王级别的鬼仙,相当于道修的大仙。
但那种级别的鬼修都居于阴曹地府之中,地府冥界有北阴酆都大帝镇守,那种级别的鬼修怎么可能躲过大能的感知,偷偷脱逃到人间界来?
这事必有蹊跷!
李凡想了想,随即收拢心神,手中捏诀,口中沉声念咒:“此间土地,神之最灵,升天达地,出幽入冥,速达此间,不得留停,有功之日,名书上清!”
口诀念罢,殿中忽然起风,汇成了一个小风漩,卷起尘土飘飞。
“咳咳!”
一个矮小的身影从风漩中浮现出来,却是个身高不足一丈,身形佝偻的老头,腰间悬挂着一方山神印,颤巍巍的向李凡行了个礼:“河州城土地,拜见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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