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果向来不肯吃亏,有次兼职,她扫了一上午的楼,工资有七十,遗憾的是,中介没给她发工资就跑路了,当时牛果内心十分平静。
没什么是揍一顿不能解决的。
于是,她打听到中介下午在外城一个地方充场,怕人跑了,她特地打了个车去找人,中介是个中年男人,被牛果暴揍了一顿。
事后,牛果带着七十块钱凯旋而归,虽然,她当时打车去外城就花了八十块。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她孤身漂流,别人狠,她只能比别人更狠,才能这座城市立足。
这不,现在就收了一波小弟。
一晃而过已经过去了十年。
孔龙接过牛果递过来的水,抿了一口,问:“老大,你之前说来四九城是要找两个人,是不是找到后就要离开这里了?”
—
“他们跟我保证过,只好你好好听话,就不会伤害你。”
“你别怪我,在这里至少还能学点本事,将来能赚钱,跟在你爸爸身边,他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跑啊,来了这你还想跑?我看你是活腻了!”
“既然想死,那就塞进去,送她去投胎。”
云层里洒落下万丈月光,凉如水。
蓦地,床上的人睁开了眼。双眸中寒胜凄凉月光的冷锐一闪而过。牛果又做梦了。
十年如一日。每次她做梦,无一例外都是那些挥之不去的场景,如梦魇般,缠得她心凉。
别人总问,“牛果你爸爸是不是也姓牛?”她说不是。
“那就是你妈妈姓牛?”她说也不是。
“我爸姓顾,我没妈。”
“我姓牛,因为我是从牛肚子里爬出来的。”
别人只当她说笑,哪有人是从牛肚子里爬出来的。
牛果心里反驳,她就是。
被人塞进牛胃里,想让她被胃酸腐蚀掉,在那个让人窒息的地方,没有人能够救她,最后用藏在身上用来自杀的刀,割了条口子,从牛胃里钻出去。
她钻出来,支撑她的不是求生欲,而是恨。
她恨的不是那些把她塞进牛胃里的人,而是拿她去做交易的母亲。
从她记事起,父亲就没有腿,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生活起居需要母亲照顾。
但牛果能感觉得到母亲并不喜欢父亲,她以为是因为父亲残疾,后来才明白,是因为父亲的身份,他所犯下的错。
牛果父亲年轻时是有腿的,而且是靠“千术”横扫堵场的赌王,却也因为如此坑了别人很多钱,害许多人家破人亡,直到出老千被识破还惹到了硬茬,被他们砍断双腿。
以至于后来他成为万人唾骂的罪人,连母亲出门买个菜都要受尽白眼。
他们搬过家,但无论搬去哪,父亲曾经的事总会被人宣扬出去,没人会待见这样一个曾经害无数家庭支离破碎的人,及时他现在是个残废,及时他现在活在悔恨中。
渐渐的,牛果母亲崩溃,她恨丈夫犯下的恶行,生活的不如意和对丈夫的痛恨让她对这个女儿难以做到关怀备至,温柔呵护,可到底也没太过亏待她。
那时,牛果名字还没改,她叫顾芮禾。
父亲总安慰她说:“是爸爸做了错事,伤害到了妈妈,让她伤心难过,但她是芮芮的妈妈,不会伤害芮芮,要是她做的不好,芮芮不要生她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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