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异端呐!
齐谐心里默默diss。
因为酒精度数不高,所以齐谐也是来者不拒,一会儿的工夫,一坛西市腔便喝干了。
开第二坛酒的时候,小厮端上来三个盘子。
同样是左右手一个,头顶上一个。
一连上了三次,分别放在他们三人案头。
一只盘子里放着几只烤虾,这应该就是光明虾炙了。
另外一个盘子里是一只烤鹌鹑。嗯,不是猪头就好。
第三只盘子里的物事齐谐却有些陌生。薄薄的一片片叠在盘子里,看起来倒有几分像是薯片。
这便是见风消吗?
“来来来,箸头春配上新丰酒。二位请品鉴一番。”刘伯钦再次给他们二人倒满酒。
齐谐这才反应过来,不是什么“猪头春”,而是面前的这只鹌鹑。
盘子里的鹌鹑不大,差不多是刚好一口含的个头。
张口。
咀嚼。
这鹌鹑表面看起来是安好无损的一只,等齐谐咀嚼起来才发现,居然是整个脱骨了的!
一碗酒倒进嘴里,空中的香气顿时变得加倍的浓郁。
这吃饭,果然还是有讲究啊!
齐谐心里感叹。自己两辈子为人,还真是头一次发现,吃饭、喝酒实在是人生中的一大乐事。
可怜自己上一世整日里与泡面为伍。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次品尝美味的机会。
什么?上一世是个穷逼?
那没事了。
泡面的味道其实也是不错的。
等到这一坛新丰酒喝到一半,齐谐才注意到这个酒不是先前的透亮,而是隐隐带一些绿色。
应该不是变质了。齐谐看着另外两个人同样陶醉的眼神,心重新落回胸膛里。
第三坛郎官清,虽然名字里有个“清”字,齐谐却注意到这酒明明是绿的。如果说之前的新丰酒是略有些绿意,这郎官清已经绿油油地看不清碗底了。
一碗酒进肚。这个酒的酒味倒是重了些。
看着面前两位其乐融融的架势,齐谐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吃一只鹌鹑就快把酒喝光了,这俩哥们要是放在现代,估计也是撸着一根烧烤签子能喝一箱啤酒的主。
齐谐正在琢磨着呢,刘伯钦拍了拍手,叫来小厮。
“清酒喝完了,现在给我们来几坛烧酒。”刘伯钦笑着说道。
夭寿!
原来这三坛子酒只是开胃的!
小厮转头对齐谐和杨嘉宾介绍道:“本店有乌程若下、荥阳土窖春、富平石冻春、剑南烧春、齐地鲁酒……”
“剑南烧春。”这是齐谐要的。
因为一大堆酒名,他真正耳熟的也只有这一个了。
“齐地鲁酒。”说话的是杨嘉宾。
等小厮走了,杨嘉宾转头对齐谐说道:“说起来,齐兄作为青州人士,想必没少喝家乡酒,待会儿便品品这里的鲁酒是不是正宗。”
“好。”齐谐硬着头皮点头。
这次小厮送过来的是两只暖手炉,炉子是铜制的,里面放着些许燃着的木炭。很快两个跟人脑袋差不多大的坛子被端上来,放到炉口。
烧酒,自然是要热着喝的。
依旧有些出齐谐意料的是,这里的烧酒酒精度数依旧不高。
齐谐一边喝酒,一边开始套路刘伯钦。
“刘兄对这里如此熟悉,想必是在京城住过了好些年吧?”齐谐随意地问道。
三坛酒下肚,刘伯钦比之前更显得亲近。
“非也非也,我祖籍河州。”刘伯钦笑着说道,“来长安也不过三年有余。只不过我生平好酒,这里大大小小的酒肆着实去过不少。”
“河州?”齐谐搜索记忆,却没想着有这么个地方。
“河州地处大唐何处?”杨嘉宾显然也不知道这个地名,开口问道。
“哈哈,河州原本便是我大唐边界,二位不知也不奇怪。那里地处大唐西北,再往西倒是有一座奇山,名叫两界山。那处山峦起伏,形若五指……”
齐谐脑中“嗡”地一阵声响。
果然就是这个刘伯钦!
“咦,齐兄,齐兄……”刘伯钦见齐谐面色微变,连忙出声叫道。
齐谐回过神,连忙对二人说道:“久不饮酒,倒是有些醉意了。”
“哈哈。”刘伯钦爽朗一笑,“齐兄弟乃是青州人士,酒量自然不必多说。区区几坛酒又如何耐得了你!想必是喝的急了些,倒是尝尝这见风消,颇有解酒醒神的功效。”
齐谐依言加了两片。
脆中带甜,入口即化。确实是——薯片的感觉。
还是蜂蜜味的。
“说起来,这见风消还是我家乡的做法。把糯米捣成粉,跟蜜汁、酒酿、糖一起揉成薄皮,再稍微烤一下,挂起来晾干。等到要吃的时候,便再一片片扔进油锅里炸熟……”刘伯钦笑着说道。
齐谐也笑:“刘兄说起那两界山,可是古称为‘五指山’的?我以前倒也听同窗说过一起稀奇事。”
注意到刘伯钦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但齐谐依旧自顾自说下去:
“传说那五指山下压着一只妖怪,它法力通玄……”
刘伯钦脸色几经变换,压低声音缓缓说道:“齐兄弟见识果然广博。不错,那两界山古时确实叫做五指山。王莽篡汉之时,天降此山。山下压着一只神猴。那神猴不怕寒暑、不吃饮食,自有山神押解,教他饥餐铁丸、渴饮铜汁……”
杨嘉宾赫然变色:“这如何可能?莫不是以讹传讹……”
刘伯钦摇头:“我幼时去那里看过,确实是有一只猴子被押解在那。只是它往往一月都一动不动,便如死了一般。”
“这……”杨嘉宾还是一脸的怀疑,“王莽篡汉距今已有五百多年,难不成它便一直被压在那儿?就算是真有,想必也早就已经死了吧?”
“两界山周围百余里,每隔几年便要听到几声嚎叫,声如炸雷。”刘伯钦依旧摇头说道,“老人们说,那便是神猴的嚎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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