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瞎琢磨呢,厢房门口突然多了个人。
紧接着便是一阵鱼鲜味传入鼻端。
齐谐心脏本能地一抽,生怕又是那夭寿的陈寡妇。
仔细端详了半天,终于确定对方不是那“缘法”。
门口站着的人影,身高大约四尺多一点。
还是个孩童。
略微一想,齐谐便知道来的是谁了。
田二丫。
这是孩子来他这上私塾之前的名字。
来了之后,原齐谐给她起了个学名叫红英。
田红英。
当然以现在的齐谐看,这名字听起来还不如二丫呢。
齐谐在这里做庙祝近三年,其实一直都是有人送饭。
毕竟作为一名先生,这点架子他还是要端着的。
要不然一名身穿白袍,头戴幞头的大先生,端着碗到各家里找吃食,也着实太不像话了些。
土地庙村里没饭馆,唯一的一家旅店还是村正家开的。
田红英家搬来之前是各家轮流送饭——送的是庙祝这个身份,而不是教书先生。红英家来了土地庙村以后,便是她们家专职送饭,村里则补贴她们几个钱。
那天齐谐骤然附身到这书生身上,直接给私塾里的孩子们放了小暑假。
当时田红英一家人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这会儿终于算是回来了。
齐谐不由得一阵老泪纵横。
要说还是新时代好啊,随便点一下电子设备,就有身披黄袍、大鱼大肉相伴的福运深厚之人送来饭菜。
“先生!”田红英悄悄走进厢房,把木质提盒送到齐谐面前,脆生生地喊了一句。
“哦。”齐谐悄悄摸了摸眼泪,故作镇定地回答,“红英你们前几日出去了?”
“嗯!”红英点了点头,雀跃说道,“那天我娘听说先生被神像砸了,第二天就去南山找道长过来。原本是想着让道长帮先生看看的,没想到先生自己好了。”
小女孩一边说一边跳着拍手。
齐谐的眼神直接盘成了一圈蚊香。
什么先生道长的……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哎呀。”小女孩像是想起来什么,立即叽叽喳喳地说道,“我娘说,让你先把这鱼汤喝了,然后让你去我家呢。”
“去干什么?”齐谐顿时警惕起来。
他可是知道,这田红英家里就只有一个寡母。
说起来,这土地庙村里未亡人有点多啊。
这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
前些年到处都是战乱,就算是新朝建立了,依旧处处征战。男人们都被拉了壮丁,十死无生,往往家里便只剩下孤儿寡母。
“道长在我家啊!”小红英理所当然地说道,隐隐还有些小自豪,“道长每年来村里看病,都是在我家的!先生你不知道吗?”
“哦哦。”齐谐含糊着点了点头,却不喝鱼汤,只是对红英说道,“鱼汤先放在这,既然有人等咱们还是早点过去吧。”
田红英犹豫了一下,最终也只是点了点头。
齐谐跟着红英来到她家那个离土地庙不远的小茅草屋。脑袋里想的是红英那个苦命的娘。
坦白说,这个妇人还颇有几分姿色……
走到门口,齐谐却嗖然停下。
低矮的草屋里传出一个窸窸窣窣穿(脱)衣服的响动,以及一个男人的声音:
“任家娘子,你的身体现在已是没什么大碍,只不过看你面黄肌瘦,应该是一直操劳过度,有些伤到肾脾。我倒是可以……”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