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宁反应极为迅速,立刻踩油门将车开走,坐直了身子,面色严肃:“有人盯上你了?”
江然没理他,望着后视镜,身后的女人在跟着他们的车跑,不知疲倦。
江然垂在膝盖的手握成了一团,像是要把掌心掐出洞来。
后视镜的身影在逐渐变小,直到转了个弯,再也看不到人。
“停车。”江然骤然出声。
戈宁条件反射一般猛踩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到底怎么了?”
江然没说话,开门下车,拿出一包烟,一根一根的抽,不知疲倦,不管戈宁问什么他都一言不发。
戈宁被他弄的没辙了,拢了拢冻的发抖的身子,坐回了车里。
——
裴朝雨心情从没有像此时这么跌宕过,从三年前开始,在外人面前,她永远都是一副冷情冷性的模样。
没有表情,也没有喜怒。
可没有人知道,她曾经也会笑,也会哭,也会牵着某个人的手撒娇。
后来那个人走了,连同她所有的情绪一起带走了。
她跑着跑着,就发现面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她猛地跌到在地,剧烈的疼痛和冰到极点的心让她哭的更凶了。
“阿朝!”
身后文晏的步伐很着急地跑来,将她扶起来,检查她手上的伤口:“你没事吧?”
“他回来了。”
裴朝雨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文晏,他回来了。”
文晏替她擦手的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裴朝雨,她此刻的脸上布满了泪痕,眼睛通红,眸底却是水洗般地明亮、净澈。
那是从来不会因为他而有波动的眼睛,此刻,却在为另一个男人痛哭。
他翁动了动唇,声音变得很干涩:“阿朝,他已经死了。”
“他没有死。”
裴朝雨慌乱地抓住了文晏的手,血迹也在摩擦着,她浑然不觉,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
“我看清楚了,那就是他,不会错的。”
裴朝雨刚刚跑向他的时候文晏一直在注意着,也看到了公交站台下的男人。
一身黑,完全没有露脸,连眼睛都看不到。
他扭过头,声音近乎冷漠:“你看错了。”
“那就是他。”
裴朝雨此刻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语无伦次,“他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他难道不想见我一面吗?”
文晏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用手轻轻拍打她的背:“够了阿朝,够了。三年了,该过去了。”
裴朝雨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枕在文晏的肩上,小声呜咽:“我过不去。”
文晏没说话。
是啊,如果那么容易忘掉过去?又怎么可能执拗到现在?
就像他,不也是因为过不去才待在她身边这么久的吗?
良久,他轻声开口:“阿朝,我们回去吧。”
“嗯。”
裴朝雨已经彻底平复了下来,眼睛还有些红,脸色却很淡漠。
她跟着文晏,一步一步走回了车里。
马路拐角,江然抽完了最后一根烟,起身坐进车里,脸色平静而沧桑。
“走吧。”
戈宁在车里差点都要睡着了,闻言狠狠翻了个白眼,驱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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