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染看着那一条缝隙微微瞪圆了眼。
她昨天看的时候门还是关的严实的,难道是裴止尧回来了?
她下意识就想推门而入,走到一半又及时刹住了车。
她进去干嘛?裴止尧只是回了自己家而已,又不是专程来找她的。
况且她本来就不想跟裴止尧再有过多牵扯,既然如此,她又干嘛巴巴地跑去找他呢?
最关键的是,裴止尧都已经一个月没联系她了,显然在他心目中她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实在没必要再上前刷存在感。
迟染心思千回百转,最终冷哼一声:“算了,他门开着一会进小偷了怎么办?帮他关个门吧。”
迟染上前一步,在即将扶到门把手的一刻,目光落在那一抹暗色的红上,瞳孔猛地一缩,再来不及思考直接推门而入。
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还伴随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
玄关处也有几滴血迹凝固在地砖上,红得耀眼。
迟染越看越心惊,迈着步伐快速走进客厅。
一道身影虚弱地躺在沙发上,桌上凌乱地摆着几瓶消毒水、棉签和纱布,以及一些她不认识的药。
男人的脸上布满了一层薄汗,神色苍白,右手拿着消毒水,胡乱地倒在一旁的棉签上,突然感觉到什么,猛地抬起了头。
漆黑的瞳仁精准锁住了迟染的方向,依旧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望过来的一瞬间却透着刺骨的凉,眼底裹挟着浓浓的防备,满是阴鸷和狠辣,让人望而生畏。
迟染见过这双眼很多次,但这是第一次让她从心底生出丝丝恐惧,像是孤山中的野狼,稍有不慎便会被其吞入腹中。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看到进来的是迟染,裴止尧的神情一瞬间松懈下来,他看到她退后的动作,不悦地拧了拧眉,虚弱地招了招手:“过来。”
迟染也只是一瞬间被吓到了,此时反应过来,连忙掏出手机:“我来叫救护车。”
“不用。”裴止尧的声音也染了几分颓废之色,“你过来。”
迟染有些无奈,哪有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去医院的?
她走到裴止尧身边,他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衣摆处的颜色显然比别处更加深暗,明显是被血液浸染。
离得近了,那股血腥味也更加浓郁。
迟染看着有些触目惊心:“你做什么了,伤的这么重?”
“小伤而已。”裴止尧勾了勾唇,显得很是云淡风轻,“过来帮我换个纱布。”
“我?”迟染瞪大眼睛,摆了摆手,“我不行的。我帮你叫救护车。”
她刚拿起手机,便被裴止尧一把夺了过去,他的声音已然沉了几分:“我教你怎么做。”
迟染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很是无语。
伤这么重,还能抢她的手机?
她不明白裴止尧为何这么倔强不愿意去医院,但当务之急显然换药更重要,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掀起他的衣摆。
裴止尧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腹部贴了纱布,但早已被血液渗透,透着几近干涸的深红色,让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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