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道士中的一个家伙伸手略略触碰,李修诚的尸身就地栽倒。
面面相觑一番,有人道:“师叔祖羽化了!”
“无上天尊!恭送师叔祖!”
且不说福寿观如何操办李修诚羽化事宜,从观中出来,燕双鹰本琢磨着去天山派瞧上一眼,可刚走出去一段便冥冥中感觉到不对。
顿时化身飞剑,腾起遁光,转瞬便到了迪化城中。
督军衙门里,刻下忙得脚不沾地,无数下人、婢女进进出出,管家模样的人大声呵斥着。
燕双鹰掩去身形,径直进了督军衙门的后宅。这宅子很是破旧,前后不过三进。进到内宅里,燕双鹰看着面如金纸的杨增新,这才皱起了眉头。
听闻周遭来来往往的家人、下人诉说,燕双鹰这才弄明白。杨增新今年都六十四了,这年头国人平均寿命还不到四十,活到这年岁绝对是高寿了。
随着杨增新日渐衰老,老人家身子骨是一天比一天差。今日在衙门里住持事务,结果起身一个恍惚,径直摔了个跟头。也是赶巧,脑门磕了桌角,整个人一直昏迷到了现在。
话说杨增新把持西域这么些年,他若是健健康康也就罢了,没人敢不服可此番杨增新露出老态,只怕不少人会心思浮动。
燕双鹰上去检查了一番,发现杨增新身体的确衰弱,便略略施法,让其悠悠转醒。
后宅里欢腾一片,不少人长出了口气,燕双鹰没现身,径直去四下探查。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杨增新昏迷不醒的消息,转瞬传得满城风雨。
军务厅长樊耀南的宅子里,随从手下进进出出。
樊耀南皱着眉头,拿着一本书好半天不曾翻动。
师爷模样的人进了房间,樊耀南立刻问道:“李先生,情况如何了?”
那人道:“督军醒了,只是恍惚了好一阵,看样子不大好。”
樊耀南倒是松了口气:“醒了好啊,免得下面人心浮动。”
那人却道:“厅长,前次金树仁过来密探就说起过,老大人年岁高了,迟早得退下来。既然金树仁乐意支持厅长,那厅长不妨多做准备。”
樊耀南皱着眉头一时间犹豫不决。万事万物都是逐渐变化的,人也一样。数年之前,樊耀南身为杨增新的左膀右臂,自然以为臂助。可如今掌握西域军务,典型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樊耀南怎么可能会没别的心思?
再说金树仁,刻下掌握西域政务,他俩属于西域的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大多数时候,都是杨增新指出方向,二人负责实际执行。
这两年来,杨增新愈发保守,连翻跟二人意见相左,非但是樊耀南,就连金树仁都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
樊耀南烦躁的扯开领口,说道:“不急,回头我再跟金树仁碰碰。姓金的阴着呢,拱着我出手,他好背后得便宜。这世上哪有这等便宜事?”
同样的夜里,金树仁也在与人秘议。
满桌酒菜几乎没怎么动,桌上二人相对而坐。
一者是西域政务厅长金树仁,另一人则是教官张培元。
金树仁捏了颗花生丢进嘴里:“老头子竟然醒了,啧这事情不好办啊。这么说吧,姓杨的活着一天,这西域就跟铁桶一样,油泼不进、水泼不出。”
张培元笑笑,不以为意道:“不尽然吧?上次那樊耀南虽然嘴上大义凛然,可实际上却动了心思。他掌武,你掌文,文武失心,还何谈铁桶?”
金树仁摇摇头道:“樊耀南可不好糊弄,我看这事儿你还得多出出力。”
“怎么出力?”
“此人好色。”
张培元道:“简单,那我就送他女人。”
“此人还好名。”
“金陵发委任状,咱们给他正名。”
金树仁乐了:“他还怕我摘桃子。”
“更简单了,事发之前你躲出去不就完了。”
金树仁沉吟了下,终于说到了正题:“冯将军放心让樊耀南主导西域?这人野心不小,而且偏向谁就不用我说了。我怕真把他推上去,冯将军的谋划还是一场空。”
“那你的意思是”
“呵呵,”金树仁笑着,顾左右而言他:“金某人在这西域吃了十几年沙子,管理政务也算是尽心尽力。旁的不敢说,这西域之事,说到底还是政事。樊耀南一介武夫,他能知道些什么?”
“嘶你真想来个黄雀在后啊?”
“事在人为嘛。”
张培元开始皱眉苦思。
此前冯将军就派了说客,结果进了督军府就给关起来了,张培元根本就接触不到。冯将军忧心忧国,可惜每次都被排挤,到现在也没个有油水的地盘。
西域虽然偏远,可不曾经历战事,这些年休养生息,逐渐富庶,自然也惹得冯将军眼馋。
冯将军跟杨增新交涉过几次,每次都被杨增新棉花般的手段给搪塞回来。气得冯将军大怒,几次要劳师远征。
当然,西苑实在太远了,于是只能智取。
张培元权衡了一番,这樊耀南与金树仁都是一丘之貉,谁主政西域没什么区别。但有一点,金树仁现在主理政,对于军务渗透的比较轻。若金树仁主导西域,说不定会乱上一阵,而后冯将军就有了入主西域的理由。
张培元拿定主意,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样,我再去逼一逼樊耀南。三日后杨增新要去讲武堂,正是个动手的好时机。我在城里留了人手,一旦樊耀南得手,我立刻带人进城灭了樊耀南,如此岂不是名正言顺?”
“额挺好。”张培元暗自翻白眼,心道樊耀南怎么会那么傻?
樊耀南傻不傻不知道,可这俩人密谋被掩去身形的燕双鹰听了个正着。这货暗自皱眉,好像樊耀南也参与了密谋啊大体是张培元是冯将军的人,暗自鼓动,而后金树仁与樊耀南密谋,之后樊耀南动手枪杀了杨增新,之后又被金树仁给灭了口。
啧,这西域官场好像就没好人。金树仁还是杨增新的学生呢,怎么人品这么差劲?
之后再没劲爆内容,燕双鹰脱身而出,又去了督军府。
杨增新摔了个跟头,刻下额头裹了纱布,在婢女伺候下刚躺下。那婢女本要看护在其身旁,可不知怎么,陡然犯困,哈欠打了几个,继而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杨增新半梦半醒间,陡然惊醒,而后就看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老大人,别来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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