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老妖婆,别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你不过就是贪图我舅舅的钱财,这么大的岁数,还真不要脸!”
“婆婆……你……这……”
宋大姐的辱骂,倪秋凤的欲言又止,加之四周人的指指点点,裹着夏被的张胡氏活生生体会了一回什么叫做社死。
往日里撒泼打滚的本事忘了个干净,此时只觉脸面火辣辣的,便是没被人抽过的右脸也是火辣辣的滚烫。
自那日上了赵大关的门,这三个多月来,张胡氏起先还矜持了一番,不过三、五日登门一回,拉拉家常,拾掇一下家务。
大杂院里的懒婆婆,反倒在赵大关这里勤快了起来。
此后不但是她来,连崩豆也跟着过来。崩豆被张胡氏教导得颇为尊敬赵大关,一口一个赵爷爷,叫得很是亲切。
又过了一些时日,两人迅速升温。某一日便水到渠成,两人躺在了床上。
张胡氏守寡十多年,自认熟知床上那点事,可事情却有些出乎她的预料。这赵大关年岁比她还大一些,没想到在床上却十分能耐。
足足折腾了半个钟头,直把张胡氏折腾得腰酸腿疼,好半晌下不得床。
打那儿起,两人便通开了最后的窗户纸。张胡氏食髓知味,两日不上门,便心里痒痒。颇有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意思。
原本今日她找上门来是商议婚事的,结果赵大关那老不修,笑嘻嘻吞了个药丸,转头便来作践她。
折腾得魂儿正要离了身,便被宋大姐带着一群人给揪了出来。
她茫然地四下看了看,还好崩豆不在,不然日后孙子该如何看待她这个当奶奶的?
她沉默不语,赵大关说道:“宋二丫,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不是瞧见了吗?你有我这样的亲侄女在,凭什么把钱给这老妖婆?”
“我乐意给谁就给谁!你管不着!”
“我偏要管!这无名无分的,你们这是通奸!”
赵大关不干了,叫嚷道:“哪里通奸了?我鳏夫她寡妇,最多算和奸。”
赵大关的反抗,转眼便淹没在众人的口水中。
“不要脸!”
“通奸便是通奸,还有理了?”
“放在前朝,直接乱棍打死。”
“我看干脆送局子得了……”
张胡氏终于从羞恼中缓过劲来,嚷嚷道:“都吵吵什么?我跟赵大哥郎情妾意,若不是有所顾忌,早就成婚了。我们睡一起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
“说的好听,顾忌……哪来的顾忌?你说出来让大家好听听!”宋大姐不依不饶。
张胡氏自然是哑口无言,说不出来。这说到底还是她心里不妥帖,想着先将赵大关的钱拿到自己手里,才嫁过去。可赵大关又不傻,跟她勾搭在一起又是为了还倪秋凤治了他邪咒的恩情,怎么可能将财权交给张胡氏?
于是乎事情便卡在了这里,也才有了今日这一遭。
眼见张胡氏说不出话来,赵大关干脆道:“顾忌的事儿就不说了,我们选个日子便成婚,这总行了吧?”
说话间,赵大关看向张胡氏。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张胡氏不答应,当即点头道:“明儿我就带着孙子搬过来,看你们如何说!”
人群外,倪秋凤长长的松了口气。这烫嘴的山药总算是送了出去,从此天高地远,她行事再没了牵扯。
她背过身去,仰头看着漫天星辰发呆。心中暗道:景庭哥,我已处置了婆婆跟侄子,你现在又在哪里呢?
意租界洋房里。
符芸昭蔫头耷脑地走了进来。费景庭正在修炼,听见动静起身下来看了眼,见小姑娘也不闹腾、也不说话,坐在沙发上怔怔出神,显然是有了心事。
他走过去伸手在其眼前晃了晃,待其回神才问道:“你这一副神魂不属的模样,怎么了?是惹了事还是生了非?”
符芸昭瘪着嘴说道:“景庭哥哥,我好像干了一件坏事。”
“坏事?有多坏?”
符芸昭摇摇头:“说不好,但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费景庭好奇极了,问道:“你到底干了什么坏事?”
这丫头性子跳脱,杀几个坏人浑然不当回事。能让符芸昭记挂在心,隐隐不安,那这事儿显然不小啊。
符芸昭又不傻,这种事怎么会跟费景庭说?于是只是摇头不语,脑海里回想着离开前关熙怡的神色,只觉得关姐姐这一遭只怕是要恨上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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