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一帮一看便是流氓的汉子围拢了过来。
当先一人瞥了一眼二人,开口问道:“哪个小赤佬喊得倒好?”
卢篠嘉想起符芸昭,正是心绪杂乱的时候,当即没好气道:“便是你爷爷我喊的,你待怎样?”
“怎样?黄先生吩咐了,代你家大人教教你做人!”
说完朝着左右一挥手,顿时便有汉子上去,抡起巴掌不管不顾地抽了卢篠嘉两个耳光。
啪~啪~
耳光清脆,卢篠嘉都懵了!他这辈子,除了老爹卢永祥,还从没被外人打过,而且还是踏马的当面打脸。
卢篠嘉虽然嚣张,可这人不傻。他今天只带了个跟班,没法儿跟对方动手。当即冷笑一声:“行,这两巴掌我记下了。你叫姓黄的记住了,来日我定当奉还!”
说罢,也没心思再看戏了,起身便走。
那打手领着人回去复命,黄金荣根本没想到自己惹了大人物,只当是哪家的纨绔子弟。毫不在意道:“一个小瘪三,不用理会。就是督军卢永祥又怎么样?老子躲在法租界,他卢永祥敢过来抓我?”
挥手将手下斥退,黄金荣心里放不下露兰春,起身又去后台安抚自不用提。
戏园子里,那两耳光过后,连带着整个戏园子的气氛都压抑了几分。
四周窃窃私语,费景庭耳聪目明,听了个囫囵,这才知道,敢情这戏园子竟然是黄金荣的。
所以刚才是卢篠嘉喝倒彩,黄金荣派人抽了卢篠嘉两耳光?
哈,这倒是有趣了。一个是督军公子,一个是流氓头子,也不知这俩人斗起来谁更厉害。可惜明日就要坐船返回津门,这瓜是吃不成了。
临近傍晚,符芸昭终于过了戏瘾,吵着肚子饿,两人便从戏园子离开。刚走到门口,迎面便瞧见进来三人,错身而过,眼见一人掉了皮夹子,费景庭动手捡起,叫住三人,将皮夹子还给对方。
对方客气一番,随即两拨人分开,一拨进了戏园子,费景庭则带着符芸昭找地方吃饭。
费景庭却不知道,方才掉了皮夹子的乃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此人号称民国暗杀之王。
这三人进了戏园子,点了东西,其中一人见同伴皱眉若有所思,便问道:“亚樵,想什么呢?”
王亚樵说道:“总觉得方才那人面善,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同伴胡抱一笑道:“你记性向来不错,估计是此前在哪里见过吧?”
王亚樵摇了摇头,随即猛地一拍桌子:“哎呀!”
胡抱一正要饮茶,被这一嗓子惊得一哆嗦,茶水半数洒在了衣服上。
“啧,你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王亚樵道:“我想起来了,那人便是在津门掌毙了六名日本武术好手的费景庭。他怎么来了沪上?”
胡抱一久在外地,并不清楚沪上报纸转载的费景庭信息。一旁的韩恢却惊道:“费景庭?亚樵你没看错吧?”
“错不了!猿臂蜂腰,那面相几个月前一直挂在报纸上,我肯定没认错!”
韩恢惋惜道:“可惜了,若是亚樵方才便想起来,此番也好结识一番。”
王亚樵叹息道:“的确可惜。”
胡抱一插不上话,等了会儿便说道:“亚樵,你此番找我们来?”
“哦,”王亚樵说道:“我已经给孙先生上书了,打算近期就招募人手,杀了段祺瑞。”
胡抱一与韩恢惊得目瞪口呆。
王亚樵这位暗杀之王可不是闹笑话的,此人乃是安那其主义信徒,信奉能动手尽量别吵吵。这一生被他刺杀与死在他手里的大人物不计其数,这人甚至还谋划过刺蒋杀宋的事儿。
哦,此人还是斧头帮帮主。
伟人曾对其评价:杀敌无罪、抗日有功。小节欠检点,大事不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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