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会儿,蛋糕见底,小姑娘心满意足,可就是磨蹭着不走。嚅嚅道:“景庭哥哥,我……我今晚能不走吗?”
“哈?”费景庭教训道:“你这小脑袋一天天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都十八了……”
“怎么就十八了?不是十七吗?”
“我方才多插了一根蜡烛,就算十八岁了。”
“哪有这种道理?赶紧给我回去!”
一番推搡,费景庭总算将小姑娘推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回房收拾残局,符芸昭躲在房里生闷气。
气不过的她从褡裢里揪出小白蛇,恼火嘟囔道:“为什么呀?我都……这样了,他怎么还把我往外推?小白白,你说他是不是木头?”
小白白生无可恋地吐了吐信子,传达的情绪尽是不满。那么好吃的蛋糕,也不说给她留一些,现在又找她抱怨,凭什么?
符芸昭闹腾了半宿才沉沉睡去,原以为这生日昨天便算过了,没成想,早晨醒来,费景庭又送了一样东西过来。
稻草编的花篮,看着有些粗陋,显然比不过阿达的手艺。那满是缝隙的花篮里,盛放着一枚煮过的红皮鸡蛋。
符芸昭顿时感动得不得了。她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想起了寨子里的外婆。心中感念,若是还在寨子里,天亮时阿达会给自己用稻草编制花篮盛放的煮鸡蛋,想来今年是没有了。
不想,费景庭昨日问过一嘴,竟偷偷编了花篮。
“景庭哥哥……”
费景庭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道:“第一次动手,编了好几次才成型。也不知是不是这个样子,要是不对,你回头偷偷告诉我怎么编,来年我再给你弄……哎?”
符芸昭却不想听他废话,攥着花篮便扑了过去,一头撞得费景庭胸膛咚咚响。好家伙,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费景庭只当小丫头是想外婆了,这回倒是没推开,任凭符芸昭抱了一会儿,还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要是想你外婆了,回头把你外婆接出来。山里日子不好过,我现在有门赚大钱的买卖,便是再多几个人也养得起。”
“嗯!”
抽泣几下,符芸昭开始在费景庭胸口来回蹭。
费景庭顿时不干了:“诶?你这鼻涕、眼泪的,别往我身上擦啊,多脏!”
“才没有咧!”
“还说没有,胸口湿了一大片……”
“就没有,你看错啦!”
费景庭只当符芸昭是在宣泄乡愁,便不再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约莫符芸昭平静了下来,他这才说道:“你今天过生日,你说了算。说吧,今天想去干什么?”
符芸昭瓮声瓮气道:“我想去看戏。”
“看戏呀……”
在津门几个月,费景庭倒是听过一回京剧,咿咿呀呀唱得他昏昏欲睡。隔了一百年,这对音乐的审美自然不同,费景庭平素听点戏腔国风歌曲,也觉得挺不错的,可让他沉下心去听戏曲,那是真听不进去。
不过既然是符芸昭的心愿,也不好拒绝,全当附庸风雅了。于是便说道:“好呀,那咱们打听打听哪家戏园子最有名。”
符芸昭抬起头道:“不用不用,昨天回来时看到的那家就不错,我看好多人往里走呢。”
“行,那便去那家。”
看了符芸昭一眼,费景庭乐了,刮了下小姑娘的鼻梁:“快去洗洗脸,都成花猫了。”
“嘻嘻。”
小姑娘放下心思,跑去洗了脸,而后二人坐了黄包车,直奔昨日路过的那家戏园子。
到了地方一瞧,这地方人来人往的,想来……诶?怎么感觉这家戏园子不靠谱?
看看这来往的人,绸布衫、裤,内里白褂子,脚上一双黑布鞋,头戴礼帽,个别人腰间还插着家伙。
这是正经戏园子吗?
再一瞧戏园子的额匾,但见上面写着五个大字‘沪上共舞台’。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