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秋凤略作盘桓,说了一会儿话,便回了自家。
一夜无话。
翌日清早,签到给了一副蓝牙耳机……还不错,手机里存了不少歌,有了耳机上班路上骑着车、听着歌,至少不无聊了。
今天是周二,费景庭需要到女塾去上课。
他吃过早饭,磨蹭着出门,到了女塾不过八点半。
刚进到办公室里,斜对面的佐野便起身鞠躬:“景庭君,您来了?”
“哦,早啊。”
“昨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额,你不是谢过了吗?不用客气。”
佐野什么都好,就是太客气了。费景庭也是礼仪之邦的一份子,一个女人没事儿总冲着他鞠躬,他要是不做点什么总感觉别扭。
身旁一个叫村上的日籍女教师惊奇的问道:“景庭君,听说你会武术?”
“略懂。”飞牌而已,这应该不算传统武术。
“玲子说你用纸盘就把捣乱的浪人打跑啦……景庭君,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识一下,大家都很好奇呢。”
“有机会的。”
柳女士从外间走进来,闻言道:“费老师,下次再碰到这种事,还是报警为好。那些浪人胆大包天,说不定身上还有枪。”
“好,下次我会注意。”
范学究却在一旁叹道:“好好的国家,却被洋夷东一块、西一块的画地为界,国族履国土,却要受外夷欺辱。哎……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办公室里一下子沉寂下来。生事的浪人是日本人,几个女教师同样是日本人,范学究的话让这些日籍女教师很尴尬。
半晌,柳女士道:“只要我辈奋发图强,为国家培育新式人才,国家早晚都能强盛起来。”
柳女士这话倒是没错,决定一个国家国力的是工业化程度,而工业化需要大量的工业化人才,人才则由教育来。
普鲁士重视教育,于是才有了德意志;日本维新后重视教育,于是才成了现在的小强。
三十年后,华夏重视教育,于是百年后重新复兴。
至于现在……大学九成文科生,算工业产值还得把日占区加上,打嘴仗一个顶俩,办实事就不见了人影,这还搞个屁的工业化!
费景庭工科生出身,自然有着工科生的思维。他想要做些什么,又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某些方面的智慧,靠着一知半解参与进去,不会比那些伟人干得更好。
那就做些力所能及的,比如编撰物理学教材。
他起身道:“柳校长,物理学的教材我已经编好了一部分,您看看有什么遗漏?”
他将文稿递过去,柳女士接过,笑着说:“我哪里看得懂?这样,正好我认识北洋大学的钱教授,回头我让他看一看。如果合适,那就先印上一些。”
午休前,费景庭找范学究打听了津门哪里卖玉器。他要试验云篆,复刻玉琥内的云篆,自然得用到玉器,甚至玉料都可以。
范学究说了几个地方,费景庭中午吃过饭,便骑着自行车去转了转。
他对玉质一无所知,进到一家铺子里,看着琳琅满目的玉器有些发懵。伙计还在一旁介绍着,这里有和田玉、昆仑玉、岫玉、独山玉、青海玉。另有翡翠、玛瑙、水晶……
费景庭不知该如何选择,只能挑着一样来了一块,昨天刚进账的药钱转眼去了一大半。回家的路上费景庭感叹着,这钱真是难赚容易花!他什么时候能不为钱发愁呢?
倪秋凤卖药的速度不算慢了,可那点钱对于费景庭来说根本就不够,他琢磨着必须得找个实力强劲的承销商了。
回到家里,费景庭将一块块玉摆放在桌面,开始逐个尝试。
握住一块翡翠,真气流转,从掌心透出一缕,那真气凝聚成针,试探着刺入翡翠。
啪!
还不容费景庭刻画图案,手中的翡翠便炸裂开来。他将碎裂的翡翠随手丢在桌上,皱眉凝思,是自己方法不对,还是翡翠质地有问题?
沉吟半晌,他又拿起一块青海玉。这次情况稍好,可一个云篆刚刻画一半,青海玉也碎裂开来。费景庭若有所悟,似乎质地过于坚硬的玉,都不太合适。
缓了缓,待真气平复,费景庭这回径直拿了质地最细腻的和田玉。小小一块生肖牌握在掌心,费景庭闭目凝神,真气成针缓缓刺入。和田玉似乎与真气极为亲和!
不论是翡翠还是青海玉,真气刺入其中,都不可遏制的逸散、消耗。这和田玉却不一样,真气进入其中,凝实不虚,良久也不见逸散。初次以真气蚀刻,费景庭掌握不好距离与力度,一个云篆蚀刻完,想要蚀刻另一个,却发现空间已然不够。
玉琥里的云篆上下勾连,组成一副立体图形,下沉面宛如太极。这种技艺显然是经过了长年累月的修习,他初次尝试便想复刻,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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