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芩与谢祁韫这一唱一和的,让姜瞭顿生身处荒原的凄凉。双眸是一幅看穿人情世故的模样,所谓的姐弟情义,竟让败给了区区五百万?
他看着面前的两人,深谙他们如今的身价,这笔钱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却像是商量好的那般,要把他逼入绝境?
没了父亲,母亲扔下他跑了,他在远信也无股份,如今的姜瞭,早已不是姜家的少爷,他只是一名落魄的学生。
他双手紧紧地攥着被子,想起昨日何宴舒来说过的那些话。每句话都完美的对照他们当下的所有行为。
昨日,他只当何宴舒是在挑拨离间,觉得姜棠不可能不顾他们一起长大的情义。不然,她那日为何要救自己?
可是,自从他住院以来,姜棠来看过自己一次后便没有再来。他不知道是她自己不想来?还是谢祁韫不让她来?
而姜思芩回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让他往后不要再去找姜棠。
如此种种看来,姜棠是真的不管他这位弟弟了?
谢祁韫没有在病房多待,把事情拜托给了姜思芩。还言,反正这五百万,姜瞭若是不给,他自会找姜思芩要。
在他走后,姜瞭顺手就把桌上的被子摔在地上打碎了。姜思芩让护工打扫干净,拿起一只苹果云淡风轻地削着:“恼什么?”
“我没钱。”
她提醒:“你可以去找你妈妈。”
姜瞭歇斯底里吼出来:“我妈死了。死了。”
从他得知温绒拿着钱逃走那刻,他便当她死了。
“可是怎么办呢?你也知道,自小谢祁韫只会对小妹好。对我们一向都是爱答不理的。”
他搬出谢祁韫捧她的事情。
她笑笑:“姜瞭,成年之间,如果不是纯粹的男女之情,大多都是基于利用。这些年来,我名声大噪的同时gk的产品也泛滥大江南北。”
“可是,我没钱。我还只是一名学生。”
“据我所知,你许久都未去学校上课了。”自从姜明仁出事以来,姜瞭便没去学校了。辅导员打了几次电话来询问,他开始还会找借口请假,后面直接不接电话了。
他一再强调自己没钱,自己没钱。
姜思芩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姜瞭,这个世界上不是你表明自己很惨,就能获得同情的。”
姜瞭把苹果拂在了地上:“姜思芩,其实你心里一直很恨我吧?”
姜思芩觉得姜瞭就如温绒一样,不管他人待你如何好,总是怀揣不识好歹。她用力把刀插进果篮的苹果上:“你妈怎么没带你一起走。”
他靠在枕头上,双手臂放在脑后,耍起了无赖:“我妈为什么要带我走?我是姜家的孩子,我是你弟弟,你有义务照顾我。”
姜思芩嗤之以鼻:“姜瞭,你无知,我可不蠢。你已经成年,对你我心情好就管一管,心情不好我才懒得管你。”…
“我还要读书。”
“现在半工半读的学生不再少数。”
两人在病房争执了起来,姜思芩话语之中全是对于姜瞭的失望。反之,姜瞭的话语中全是对姜思芩的抱怨。
护工在旁边听着,想要劝一劝,奈何根本插不进去话。就连隔壁床的大爷听了,也觉得姜瞭有些不懂事。
小孩一向喜欢热闹,加上生病住院的无聊。此时他的目光像是在看有趣的事情。当姜瞭气愤之余,伸手推了姜思芩一把。他竟然做出了奥特曼的姿势,对着姜瞭:“赛罗奥特曼。”
两人都没憋住,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街道上的落叶多了起来,清洁工人似乎没有一刻休闲。眼看着这里刚清扫干净,那边又覆了枯叶。
季节在他们手中的扫帚来来回回之间往深处走去,不知不觉间15年的冬至悄然而至。
三月不到的时间,姜棠的革新措施初见成效。各方面的业绩虽说没有大幅度的提升,至少在回暖,轮胎生产线的改造工程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她更是几次在会上,着重强调了远信加入gk对于h公司的收购项目。这一信息被大家一传十,十传百,就这么一步步地拉回了远信公司的股价。
眼看着股价回升,集团上下喜闻乐见。独独何宴舒除外,这无疑是在表明两人的关系突破了质的飞跃,越发紧密。可是,他们结婚不过才一年。
反观自己,虽说挂上了一个总经理的头衔,又有沈涛女婿之名。然而,大家对他似乎总是忽冷忽热,每个人投来的恭维与笑声都不是给与他何宴舒的,给的是他的身份。
这段时间,他很少回沈家。在那富丽堂皇的沈家,他是放不开的。举手投足都受着约束,不光是沈涛,再者便是沈灼。他唯有在沈吟夏面前,还能发发牢骚。
因为深爱,所以纵容,所以隐忍。
沈吟夏担下他因工作不顺而发泄的一切不满,再者便是内心愧疚。两人的婚礼本意是提上日程的事情,奈何却在日期临近时,被沈涛强势取消,理由是大师说沈家今年与红白喜事犯冲。
何宴舒当时也没有好客气直接怼了回去:“爸,你这是在给自己女儿留后路?”
“我要是给夏夏留后路,会让你们两人领证结婚?”
何宴舒不接受这个说法:“爸,此一时彼一时。你无非就是看如今姜明仁倒了,是想着等那日我也无利用价值了,再为你女儿选一名门快婿吧?”
沈吟夏在桌下扯了扯何宴舒的衣角,暗示他不要惹怒父亲。
何宴舒一点也不领情,直接道出沈涛的心声:“爸,我知道你心里最中意的女婿是谢祁韫。”
沈灼手中的筷子用力地拍在桌上:“何宴舒,你这么说对得起我姐吗?”
“沈灼,我可没有对不起吟夏。倒是爸整日这么算计,把我置于何地?”
沈吟夏也觉得父亲有些过头了,出声为丈夫说话:“爸,我已经跟宴舒结婚了。不管你们喜不喜欢,这辈子我都会陪着他的。”
沈涛望了一眼女儿,这份痴心让他想起了过世的妻子。他突然就理解当年岳丈对他的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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