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芩知道两人到了电视台,她倚靠在桌沿,听着外面大家风风火火忙碌的声音。
心底倒没有对即将失去这一切名誉地位的惋惜,唯有释然。她觉得,这些年来压在肩上的一座山,终于坍塌了。
姜思芩缓缓走出房门,走过大家的繁忙,到了台长办公室外面,她抬手敲响房门。
开门的是姜棠。
她见到的姜思芩,还是一如镜头前的温婉优雅。这些年来,她像是一幅画,让这样的一份形象定格在了观众的心间,包括姜棠。
姜棠还记得当年她与父亲一起送姜思芩赴美留学,扎着一头丸子头,恤牛仔裤配帆布鞋,笑容清爽如风。
那年的姜思芩,如同一只燕子。在她梦想高飞的脚步之上,掂着兴奋,激动,还有对未知地界的茫然与怯生。
此时此刻,她看着双眸透出坚韧的姜思芩,觉得她如同自己一样,生活这面承重墙落了界,给沧桑筑了巢。
姜思芩抬手揉揉她的头:“看什么呢?”
她身子往后退了退,让姜思芩进屋,看着她步伐从容地走到沙发边坐下。她仍旧立在原地,心中哑然酸涩。
谢祁韫见她不动,抬眸看来:“你立在那里,是打算当门童吗?”
姜棠这才关上门,挪动脚步到了姜思芩的侧面坐下。她未曾想过,自己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会引起谢祁韫的如此举动,进而等同于毁掉了姜思芩的事业。
姜思芩与谢祁韫正常聊着,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事宜,不存丝毫担心,也未表现出丝毫愤怒与埋怨。
她过于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一杯水,热气徐徐上升。她恍如看见了这年来萦绕在姜思芩世界里面的那一团霾。
她从一只家燕成长为了一只满载辉煌与伤痕归来的海燕。她振翅远渡重洋,抖落她的青春洋溢,抛洒昂扬与自信,妄图完整人生的七巧板。
她成熟淡然的声音,不再有稚嫩,也不再有起伏,像是一只钟摆,发出的每道声音都是木讷而规矩的。
谢祁韫看着她的沉默,起身走到她旁边,抽走她手中的水杯,在沙发的扶手上坐下:“你待会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去?”
姜棠回首抬头看他,湛黑的眸底是她瞧得见的尽头,那里铺下了他的全世界。它平滑的如同丝绸,没有一处转角旮旯,装着的是各个年龄段的姜棠,是他的满天苍穹,晶莹着他的人生。
顷刻间,她似乎就读懂了他这本书,劝诫询问的话语就这么缩回了肚里,心中猛然藤升起一股悸动与震颤。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以温暖过渡他走过的苍凉:“我在下面等你。”
谢祁韫回握她的手,看着姜思芩:“你们好好聊聊。我先过去了。”
她感觉到谢祁韫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似有一点不放心。姜思芩视线对过去,调侃:“怎么?怕我欺负她?”…
“我只是担心某人待会心血来潮,突然冲上来打我的脸。”转来转去,最了解姜棠的人还是他。看见了她内心对姜思芩所存的那份担忧。
姜思芩婉尔一笑:“我会拉着她。”
谢祁韫微微点头,这才开门离去。
她起身挪到姜棠身边坐下,伸手打算拉她的手,刚一触碰到她就收回了手。别过头去,故作冷淡:“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姜明仁。”
“我早就做好了为他收尸的准备。”
她咽下眼底泪花:“不孝女。”
姜思芩坐过去,抬手拥着她的肩膀,低头看着她笑:“谢太太,往后姐姐可就赖上你了。”
“我可不养闲人。”
她捏捏她的脸:“你啊,跟阿韫学抠了。”
姜棠推开她的手:“那是。挣钱很难的。”
上次与谢祁韫去美国,她亲眼目睹了他在筹资过程如何费尽心思与资本家周旋谈判也见证了他日常在公司里如何呕心沥血经营,运筹帷幄管理,权衡公司收支,为的是利润最大化,股东权益最大化等等。
姜思芩估摸着外面也快开始了,问她要不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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