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年龄较之姜明瀚还要年长几岁,当年看着他把谢祁韫收养在膝下,便说过他这是在养虎为患。
果不其然。
当gk的产品首次出现在a市时,文远又一次地提醒姜明瀚,切不可再手软。事后他发现,谢祁韫的强势回归已然不是年过半百的姜明瀚所能抗衡的了。
实则,在谢祁韫率领gk回国之前,gk旗下的产品便已经进驻了国内市场,并且销量接连攀升。足可见他许早就在为此作准备了。
眼看着gk在国内的知名度节节攀升,姜庆祥也责备他当年的妇人之仁。然而,不管他人如何诉说?他都不曾后悔当年放过了谢祁韫。
他愤怒于谢祁韫的报复,也忌惮他的手段,在面对商界厮杀的溃不成军,他更担心地是姜棠会与谢祁韫生出男女之情。他害怕谢祁韫会把父辈的仇恨迁怒于姜棠之身,对她行报复伤害之举。
因此,四年来,他再三严令不许姜棠与谢祁韫私下接触。日常在外遇见了,也要躲开。所以,他总是有意无意地给姜棠介绍富家子弟,奈何她竟然喜欢上了何宴舒。
他不是看不上何宴舒,他是因为看穿了何宴舒才对他生出了不喜。眼看着姜棠对何宴舒越发沉沦,他心焦,与他同样心焦地便是谢祁韫。
那次,谢祁韫曾亲自拜访他,开门见山只要他同意把姜棠嫁于他,他便收手,让gk与远信共生。
姜明瀚无法信任他。他私下找人查过这些年来他在国外的所作所为,在惊叹他商业手段的同时,也伴随着惊心。
他内心自然希望姜棠能嫁于门当户对的家境。但是城府如此深沉之人,他也是万不放心把女儿交出去的。
何况,这人还恨他。
两人谈崩,谢祁韫愤怒地摔门而去,此后对远信更加的杀伐果决,不留一点余地。
他又一次怨了他。
在这之后,文远便觉得姜明瀚已经老了,没了当年的斗志,心底对他的支持也就日渐下降了。目光慢慢地就放在了姜明仁身上,相较于姜明瀚,他更容易掌控。
文远见谢祁韫不是刻意相约,是一场工作午餐的酒宴上,两人撞上了。在大家其乐融融的氛围之下,两人可谓有些唇枪舌战。
不知是谁最先挑起了gk与远信这几年相斗的话题,接着就有人问他:“文董,不知道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姜明仁终归是他扶上位的,在如此场合,自然是要维护:“姜总与谢董即将成为一家人,他又何苦于做这样的事情?”
简单地一句话,全场的焦点就落在了谢祁韫的身上。
他拿起热毛巾擦着手,眼底的笑被头顶的光所折射,透着一股不达人心的温和:“本来我还想就这事找文董谈谈。如大家所言,碍于我与姜总的关系,实在有些不好询问。但是这事关集团利益,不是我一人所能决定的。所以,我还希望文董能帮帮我,让我也好给股东们一个交代。”…
文远虚假地笑着:“谢董哪里的话?如果这件事证实了与姜总有关,我自然会秉公处理。但是,仅凭他人三言两语的指控,即便我相信谢董,也断是不能服众的。”
谢祁韫挑衅他的泰然自若:“其实,我也不相信这事是姜总所为。毕竟,我与思芩的关系放在这里。但是,我也相信若无证据,他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攀咬姜总。”
文远笑意深深:“或许被人威胁呢?”
他回击地一语双关:“利益勾结并无不可能。”
两人的视线在大理石的圆桌上触碰在一块,星火悄然炸开,是暗自较量,又像是利益权衡。
姜明仁离开之后,文远联系了谢祁韫,询问他如果自己助他一臂之力,于他可又何益处?
他问:“文董想要什么?”
“谢董,你已经拿回了谢家的东西,是不是该停手了?”
他笑了笑:“文董,我记得我小时候每顿只需要吃一碗饭就可以填饱肚子,随着年龄的增大,发现一碗饭根本填不饱肚子了。”
“谢祁韫,你不担心我亲自接管远信?”
“文董,如果你有此精力,当初又何苦要把姜明仁扶上位?又或者说,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姜明仁的手中,让你不得不扶他上位?”
文远眼下属实没有精力,没有足够的资金,加之远信内部的各种明争暗斗,他再三权衡过后,还是选择了做背后之人。但是远信这块蛋糕,他万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落入他人之手。
姜明仁驱车出来,去了电视台,因为知道他是姜思芩的父亲,并未遭受到任何阻拦。他询问了姜思芩的办公室,走过去没有想过礼貌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恰好撞见了沈灼在喂她吃东西。她本要推迟,见是姜明仁,张嘴接下了。
姜明仁一时愣怔,沈灼也愣住了。唯有姜思芩泰然处之,咽下嘴里的东西, 边收桌上的文件边问他来做什么?
他走过去,指着沈灼:“他怎么在你办公室?”
姜思芩直接与沈灼十指相扣:“还不明显吗?”
她话刚落,姜明仁走过去,抬手就准备给她一巴掌却被沈灼眼疾手快地截住:“姜叔。”
他声音高昂,眼光积聚光芒,一时竟让姜明仁产生了错觉,恍若他不是二十出头的孩子。
姜思芩掰开沈灼的手,丝毫不避讳:“如你所见,我把谢祁韫甩了。”
“我上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
她笑容自得:“本来我不想这么快告诉你。既然你撞见了,我也就不好再避讳了。你唆使陈茂偷取gk产品,盗用gk商标,谢祁韫就已经不待见我。想来,他找我,无非也是图远信。所以,我就把他甩了。”
“你。”姜明仁气的又想打她,碍于沈灼在场,隐忍下了怒火。随后,让沈灼出去,自己有话与姜思芩说。
沈灼双手插兜地看了看她,攒着一脸的不放心走了出去,门没有关严实,就这么靠在旁边等着。一只腿向后蹬在墙上,随性散漫,不同于姜瞭恣意张扬的江湖气概,他的意气风发攥着一股书生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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