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世故。
阴谲诡变。
这是她脑中在重逢之后对他的所有描述。
她失望了!
谢祁韫走过来:“不认识了?”
“你是?”
突兀地询问,让她与他的面对面,变成了天涯之距。
谢祁韫抬手想要如同小时候那般摸她的头。她却直接往后退了一大步,在两人之间拉开了距离。
她仍旧看着他,眼底是害怕,是生疏,还有深藏起来的一抹痛。
谢祁韫声音微微嘶哑,笑容自嘲:“看来是真的不认识了。”
她拉着同学,仓皇而逃。
这不是她心中记了许多年的阿韫哥哥。
现在想来,他早已是一脚站在阳光地下,一脚站在了黑暗深渊。
谢祁韫朝她走过来,就如他那次 朝她走来的模样。似乎,他每次朝她奔赴的步伐都是在赎罪当年义无反顾离去的脚步。
“什么把你吓成这样?”他拉起她的手,发觉很凉。
姜棠开口,给他一个猝不及防:“杨叔叔说你爸爸就是在这里跳楼自杀的。”
他握着她的双手:“是。”
“所以,你从不来这里。”
“是。”
她还想问。
他拉着她回办公室:“我帮你看看,选一些必要的资料带回家去。难不成你还打算每日都往这里跑吗?”
他完全没有给她说话的时间,进了办公室,就认真地翻看着这些年的财务资料。他比她更有效率,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便整理好了需要的东西。她看着地上的两大摞也是不少了。
他来回跑了三四趟,才把东西全部搬上了车。姜棠上了车,他从后排座位上拿出一份蛋糕递给她:“你先吃着。我去那边洗手。”
姜棠接过来,撕开慢慢吃着。两分钟,谢祁韫回到车上,点燃汽车,朝前开去。
车子拐上内环高速的时候,姜棠吃完了蛋糕。她收好垃圾,伸手拉住他衣袖,有点小时候撒娇地姿态:“谢祁韫。”
他直接打断她,挑起于他不利的话提:“你不恨我吗?如果不是我,远信的食品业务不会败的这么惨。”
她放开他,手指玩弄着塑料袋绳子:“我不知道。我问过我爸,他说这是属于正当的商业竞争。如果远信败了,就只能说明是远信被市场淘汰出局了。”
“可是,如果我没有带着gk回国。”
姜棠摇摇头,苍白一笑:“哪又能改变什么呢?现在早已不是闭关锁国的时代。即便你身在大洋彼岸,一样可以从远信的手中抢走市场。这些年来,国外商品泛滥国内市场,市场被催化出了一种畸形崇拜。所以,不是你身在何处,而是在于你想不想。”
“但是我这么想了,且这么做了。”
她侧身坐着,想要从他脸上寻找答案:“这一切都与你父亲的死有关,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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