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从医院出来,开着她的国产小轿车往卿园去。走到快要到了的岔路口时,撞见应酬完回来的谢祁韫。他让司机停车,提着一小盒东西走过来,坐进了她的车里。
到家之后,他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她。她拿过来打开一看,竟是一盒虎皮鸡爪,有种仿广东早茶的做法。她想说什么,抬头只看见了谢祁韫朝卧房走去的背影。
在鹅黄色的灯光之下,翻滚起了淡淡的酒香之气,让人醉。
待他沐浴完出来,姜棠正坐在餐厅吃着肖厨刚做好的面条。下班就去看爷爷,她自然还没有吃饭。他走过去,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姜老今天怎么样?”
她似乎从来没有听他叫过一声爷爷。
她夹起一只鸡爪放进碗中,浸了浸汤汁:“还是那样。”
谢祁韫拉过餐桌上的糖果盒,伸手想去拿糖。姜棠手中的筷子直接敲在了他的手背上:“晚上了还吃糖。”
他转而又去拿烟,她说:“要抽出去抽,我不吸二手烟。”
他点点头,放弃了糖跟烟,拿起一只沙糖桔剥着,摘干净每一瓣上面的根茎才喂进嘴里。
她瘪瘪嘴,吃的真精致。
像是故意与他唱反调那般,伸手抓起一只沙糖桔,三两下的剥开,整个丢进了嘴里。
谢祁韫看着,微微蹙眉,吃的真豪放。
姜棠吃完面条,去厨房洗碗。谢祁韫右手肘搭在椅子上,侧身回头:“姜小棠,你是不是发工资了?”
“发了。”她在水龙头下冲洗着碗。
他左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翘着:“明天周末,出去走走?”
她警觉地看着他:“你在算计我的钱?”
他起身,双手插兜往客厅去:“你之前给我买的棒棒糖我吃的差不多了,也该补货了。我们就顺带逛逛街,看看电影。”
“谢祁韫,你一个上市公司的董事惦记我那点钱好意思吗?”
他在单人椅上坐下,顺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你的钱不给我用,难道你想给其他男人用?”
她擦着手走来:“你就不能自己给自己买吗?伟大的***说过,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他撑着下颚,频繁地换着台:“自己买的不香。”
姜棠在旁边坐下,对着他伸手:“身份证,我看看你今年到底多大?”
“在卧室,要看自己去拿。”
她才不去,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来。我给你录段视频,我发给公司群里,让大家都看看生活中的谢祁韫有多不正经?”
“难道你希望我一天二十四小时对你板着脸?”说这话时,他故意收起来笑容,一如在公司的深沉。
她又不是受虐体质。
姜棠收了手机,回房间洗澡。等她再出来,见谢祁韫夹着半截燃烧地香烟,站在廊下打电话。或是沟通不畅,他多少带了点怒,与半小时前还与自己说笑的谢祁韫截然不同。
此时此刻的他,就如同这时节每日夜晚所凝结在枝桠上的风霜。远看,晶莹裹了翠绿,是那夺人眼目的琉璃翡翠。近看,伸手一触碰,却是冷得能冻掉人一层皮肉。
标准的美式发音,在他醇厚的嗓音之中辗转,夹杂少许怒火,恍若大提琴断了一根弦,旋律出现了破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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