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生了锈的金属手指捏住了神经线,然后搁在自己的钢铁胳膊上打磨起来。
车子里出现一阵嗤嗤的摩擦声。
柳秧瞪大眼睛,当场就看傻了。
“这根神经线是金属?”
“对。”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仅知道它是金属,还知道它的主要成分是铁,而且是通过金属内管精雕技术来保证它对神经信号的传导性,所以它是个空管,内层肯定镀了增强信号传导的介质膜或喷了传导漆。”
柳秧心中猛跳,真是太厉害了。
“你真是我老祖,如果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一位赛博机械师。”
“什么是赛博机械师?”
“他们专门和仿生人打交道。”
“呵呵,我可当不起,但我在一千多年前也是有工匠精神的。”
柳乘风的谦虚丝毫不影响他在柳秧心中的伟大形象。
打磨溅起的锈灰挡住了柳乘风的电子眼,他张口吹了下,可悲的发现自己的钢铁嘴巴里没有软组织,根本吹不出一丝风来。
“帮我吹下灰。”
“哦。”柳秧点了点头,然后嘴巴一鼓,充当人肉鼓风机,将打磨的锈灰吹掉了。
前后大约经历了半个小时,柳乘风的电流发生器发出了刺耳的尖笑声。
成了。
他高举铁手,掌心上有一根细如发丝一样的神经线,细的几乎看不到,但霓虹光束照耀其上的时候,它的表面分割折射出璀璨的光泽。
“将芯片给我。”
柳秧将芯片递给了他,然后定定地看着他。
只见柳乘风将那根细的几乎看不到的神经线卡在了赛修芯片1.0的轨槽里,然后打了个弯结,拇指粗的金属手特别的灵巧。
柳秧觉得他认真的时候,气质那块拿捏的死死的。
“好了。”
当他将芯片重新递回来的时候,柳秧仔细瞄了一眼,发现芯片的表面印上了一层神经线弯成的迷宫…
这真是苦了她的脑细胞了,横竖瞅了半天,也没整明白。
“先人,你教教我。”
“我重新给你的并行数据线做了个电路建模,在不破坏你的芯片基础上,用神经线为岔道的那条数据线重新打了个路桥,就像是为了疏通道路拥堵,在马路上面搭建一座天桥一样,你插进去试一试。”
柳乘风为她解释的明明白白。
她仍旧是怕的要命:“哦,原来是这样啊。”
她怀揣着恐惧之心,犹豫再三都没敢插进去,这要是插进去短路了,自己那一团灰色糊糊就变成烤脑花了。
“先人,我们柳家的老辈们都说,您是世上最靠谱的人。”
柳乘风的脑神经一跳,他不曾记得有人这么评价过自己。
不过自己在社会沉浮时,经常用这句话来洗脑他的生意对象。
猩红色电子眼闪了闪,没有说话。
柳秧当他默认了,眼一闭,牙一咬,颤抖着手,将改装后的赛修芯片1.0插了进去。
所以说,后生可畏。
插进去后,她耳边突然响起了柳乘风教育她的话:“这世上没有谁是靠谱的,人只能相信自己。”
这句话真是生艹无比。
柳秧差点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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