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的大厅里嘈杂又喧嚣,陆疏桐坐在角落里仿佛将这喧嚣隔绝,然而,一阵脚步声走近,将她也拽入了这世俗的喧嚣之中。
“疏桐。”
陆禽脸上的表情与先前不同,不再是隐忍怒气的狰狞,换上了看似温和实则虚伪的假笑。
陆疏桐没有看他陆禽面上笑容微僵,一旁陆夫人拍拍他示意让她来。
“疏桐,适才你父亲只是因为担心你才会生气,你突然消失那么久,我们也派人找了那么久,一直没有你的消息,直到今日你才回来我们当然会担心了爱之深才会责之切啊。”陆夫人说道,看到陆疏桐态度依旧没有变化似乎将他们的话当作耳旁风,她声音变得更加柔和,道:“疏桐,你不要怪你父亲他其实是外冷内热,这些年看似对你疏于关心,其实只是他不知如何与你相处。你母亲走的早我虽不是你亲生母亲,但也从来没有苛待过你,平日里是对你严厉了些,但那也是为了”
“好了。”陆疏桐打断她的话,对小丫头道:“把药拿出来吧。”
“好的小姐。”小丫头答应一声,转身从一旁包裹里取出一个木盒放到桌上。
与陆禽对视一眼,陆夫人笑着将木盒拿起,嘴里说道:“疏桐,我们不是为了这药丸才说这些话”
陆夫人将木盒打开,嘴里的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怎么只有这么点?”陆禽皱眉说道。
陆夫人打开木盒后愣了一下,听到陆禽的话连忙说道:“疏桐你父亲的意思是你辛辛苦苦出去找了那么长时间,只做了这么一点,是不是药材不好找啊”
她关切问道:“不好找的话,还是让下人去找吧?你把药方告诉我们,我们吩咐人去,他们不会泄露”
“不用了。”陆疏桐再次打断道,站起身,“我要休息了。”
说完她也不管两人再说些什么,带着丫头径直走向后院,陆禽看着她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态度竖起眉头,忍无可忍想要拽住她却被陆夫人拦下。
“死丫头”看着陆疏桐走入后院,陆禽低声骂道。
陆夫人拉着他走到屋外没人的地方。
“老爷,那丫头如今可打不得骂不得了。”陆夫人低声说道。
“我知道,可是那死丫头出去游山玩水几个月,就带回来那么点药!”陆禽恨声说道:“和她母亲一个德行!分明有这么好的方剂”
他咬牙切齿一阵,一甩衣袖,恼怒道:“真是不堪大气!”
嫁过来前陆夫人当然也打听过陆禽的原配夫人,据说只是一名村妇,懂一些医理,会治一些病除了长得好看点也就只有这一个优点了女红什么的完全不会分明是个村妇,倒像是娇生惯养的小姐一般嫁进来后,作为续弦按理说应当打听一些先夫人的事,但她可不会拿一个村妇与自己作比较。
她不打听,下人们更不会在她面前提起,因此那么多年了听到关于陆疏桐母亲的事极少,一直也以为她只是个简单村妇,直到数月前陆疏桐说自己找到了母亲留下的一剂药方当时陆禽反应就很奇怪现在,听他话里的意思,陆疏桐的母亲,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再如何不简单,也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陆郎,不要生气,那丫头不知好歹,但,现在还不是收拾她的时候,等咱们将药丸送到京城,若真治好了萧老太爷”陆夫人说道,“到时候,她这药方,也就可有可无了。”
药方可有可无了,她当然也一样可有可无了。
谷濮
陆夫人露出笑。
齐国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了齐国公的人情那点药丸赚的钱确实也就不需要了。
“夫人说得对。”陆禽笑着,看着陆夫人脸上的笑,忍不住挨过去搂住她。
陆夫人虽是续弦,长得可不差,初次嫁人她的年龄也比陆禽要小的多,两人结亲多年感情深厚,此刻畅想未来一片光明,她又唤他“陆郎”,陆禽兴起不禁想要与她再回被窝里温存一刻。
“陆郎不急,先把禽丸送过去。”陆夫人说道,嗔怪着推开他。
“好”陆禽答应道,肆意笑着,拿过木盒,转身大步走向客房。
客房里男人看到陆禽回来,没有说话,抚摸着手里的刀。
“军爷,这就是禽丸。”陆禽施礼说道,将木盒递给他。
男人没有接,任由木盒在陆禽手里,他只随意打开,看到其中为数不多的药丸,便又将其合上。
“我不懂医理就不看了,你亲自送去京城吧。”他说道,将陆禽伸过来的手推回去。
“亲自”抱着木盒,陆禽微愣。
“嗯,亲自去。”男人说道,“不过我看这药丸应该不是你做的,把做药的人一起带去吧,如果是家里人最好全家一起,省得麻烦”
省得麻烦?什么意思
是说治好了依靠齐国公定居京城吗?京城居大不易,但有齐国公坐靠山可是又不像是这个意思况且,万一这药丸治不好呢到时全家搬来搬去那才叫麻烦
“总之尽快去吧,你也不想我来第二次吧?”男人说着,原本随意的态度又变成之前那样,握住佩刀,冷冷一笑,他起身走向房门。
“陆大人不必送了。”他说道,迈过门槛。
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陆禽暂时不过多想,左右,他适才那句话也表明了齐国公的态度,不去不行
寻医问药而已,是福不是祸而且,这药丸既然是从她的遗物里找出来的或许,真能治好也说不定。
夏日炎炎,头顶骄阳似火,马蹄声在官道上响起,少女纵马在郊外疾驰,额前秀发被风吹动粘在脸上,有汗珠滚落顺着她细长的脖颈滑到锁骨
今日实在太热了,继续行路不止是马儿坚持不住,她自己也有些受不了。
秦如雪拉动缰绳让马儿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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