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分列就坐六国使臣。
左侧是秦国、鲁国、吴国三国使臣;右侧是楚国、魏国、赵国三国使臣。
虽然齐国内的情况正在悄然变化,但是这六国的使者都还没有得知。就连楚国也感觉齐国姜氏皇室没有再夺回皇位的可能,到底也派来了使者。
这一场大宴,正是齐国皇帝田子桓第一次正式同时召见六国使者。
如果不出意外,从今日之后,六国公认的齐国皇室,也就是田氏。
六国使者貌似认真地欣赏着大宴的表演,不过心中怎么想法,那就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以往齐国,每逢大事,演奏的曲目都是《大明》。
“殷商之旅,其会如林。矢于牧野,维予侯兴。上帝临女,无贰尔心。牧野洋洋,檀车煌煌,驷騵彭彭。
维师尚父,时维鹰扬。凉彼武王,肆伐大商,会朝清明。”
这《大明》讲的是武王伐纣、牧野之战的事情,其中“维师尚父,时维鹰扬”,便是齐国的祖先姜尚、太公望,说的是姜尚像是雄鹰一样张开翅膀,为武王夺取江山的事情。
但是,田氏代姜之后,很明显不可能去歌颂姜氏的祖先功德。
曲子还在演奏,忽然有一名内侍快步走来,低声向田子桓禀报一件事。
田子桓脸上骇然失去血色:“真的?”
“确实是真的,太傅他们已经在后殿,等着陛下前去议事。”内侍低声说着。
田子桓站起身来,身形竟然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险些摔倒。
随后跌跌撞撞向后殿走去,竟然完全没有理会大殿内坐着的六国使者。
六国使者面面相觑,一时间都很是茫然。
敲钟击鼓、献上舞乐的更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继续,迟疑一下后,到底将这一曲表演完毕,之后退下。
“看来齐国将有大事……”楚国使者微笑说道,“我来的晚,各位来的早,各位有什么可以教我的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他的目光根本没有看向左侧秦国、鲁国、吴国三国使者,而是看向魏、赵两国使者。
秦国和楚国,曾经因为一个城池结仇;吴国和楚国相互之间攻伐不止一次,也是有仇,楚国使者根本不指望能够从他们的口中获得什么。
对于同样敌视秦国的魏、赵两国,楚国使者自然是更愿意亲近。
“若说齐国最近有什么大事,就只有一件,那就是在农耕之时,征发三万八千男丁或修士,准备齐国皇帝的大典。”魏国使者说道,“因为这件事,齐国上下怨声载道,”
“这位新皇帝的名声,短短几天就和昏君姜有道并列。”
赵国使者闻言,更是轻笑一声:“齐国百姓,骂他们都是狗皇帝……”
“这就是百姓的民心民望,今日给他们吃的,他们便欢喜无限、明日给他们苦头,立刻就是无道昏君。”楚国使者闻言笑道,“也不至于把齐国皇帝吓到这样吧?”
“说不定,有人开始闹起来了,他坐不稳了呢……”
魏国使者低声说着。
楚国使者点点头:“这么说,我们还是来的仓促了。齐国这一摊浑水,远远没有到平静的时候啊。”
说完这句话,忽然看到对面的秦国使者举杯冷笑。
楚国使者也不甘示弱,举起酒樽,冷冷发笑,然后双方都没有喝酒。
而是把酒对着对方的方向,直接泼在地上。
后殿之内,田子桓见到了田成、田和,以及田家其他一些心腹。
“血罗死了?”
“他怎么能死!我们把壮丁都征发了将近两万,他这一死容易,那谋划的封神大事怎么办?”
“这谁又能想到!”田和也失去了一贯的冷静,跺脚叫道,“血罗满怀信心,说是去大道宗刺杀林南,谁能想到他根本就是去送死!”
“他这一死……”田成也是声音急切,“我们都没办法被封神了!我们还能活多久?”
田子桓、田和、田成三人互相急切地说了一通,其他田家之人也都极为心急。
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田子桓说道:“先不要想能活多久,先保住我们田家不断子绝孙吧!”
“神降老人本来就跑了,血罗一死,封神彻底破灭,现在他更加不可能回来。”
“我们所依靠的元婴境界修士,只有一个幸有忠。”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们都知道——这几天征发壮丁,幸有忠已经快和我们撕破脸了。”
“蓝忘机、东方望、林南他们随时可能会来,会把我们的命夺走,会把田家斩尽杀绝!”
田子桓的话,冰冷且残酷,令整个后殿内所有田家中人都深深感觉到绝望。
田家,皇位坐不稳了。
没有了元婴境界修士的支持,对方拥有三个元婴境界修士,他们根本没有胜利的可能。
“停止征发壮丁,劝一劝幸有忠……”有人说道。
“已经晚了,名声已经坏掉了。”田和绝望地说道,“我们再说什么,齐国百姓也不会信了。田氏商铺为了尽快征发壮丁,已经暴露给这些穷鬼太多的真实面目。”
“而且幸有忠又不傻子……劝不回来。”
“那,有没有可能,借外国的高手前来?”田子桓忽然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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