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祥林听完了姜承完的愤慨，静静地看着蹲在身前恐惧的姜承完，一言不发，周围的居民们也被姜承完的话惊到，不知如何劝解。

孔祥林一直等到姜承完情绪稍微稳定，身体不再颤抖，终于开口：“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安静的环境下，孔祥林的声音让姜承完又打了个冷颤，但是情绪发泄过后，理智重新恢复，不知怎么应对，只好保持着蹲姿像个鸵鸟一样想要逃避现实。

“我其实也不强，”孔祥林暂时忘记自己试用模式下的身体素质因素，一心想要劝解眼前脆弱的男人，“边尚昱xi知道，智秀和载宪xi也知道，我刚刚遇见怪物的时候在十五层，怪物想要袭击智秀。”

“我也很害怕，但是十五层没有别人可以依靠，就算我无视了被攻击的智秀，肯定怪物还会找上我。”孔祥林环顾了一圈，和周围的居民们一一对视，这正是让大家齐心的好机会，“我只能勇敢起来，拿出武器，奋起反抗。”

“我虽然提前知道了一些怪物的信息。”孔祥林看向身后的韩斗植，韩斗植鼓励的笑了笑，“但是大家也是知道我们的邻里关系的，就算我提前透露，你们也不会认可。”

听到这里，居民们不由得低下了头，想起曾经热情的孔祥林和自己对待孔祥林的态度。

“我为了求生，和智秀还有载宪xi组成队伍一起从楼上打下来，是为了自己生存。”孔祥林看了看杵着刀思考的郑载宪笑了笑，“我也曾犯过错误，最早的合作让我忽视了怪物的诡异和强悍，吃了不少亏，多亏有载宪xi的帮助。”

郑载宪突然被cue到有点不好意思，挥了挥手表示没有。

“我们三人从楼上一路打到一层，虽然时间不长，确实让我快速成长了，我变强了，不如说我的心变强了。”孔祥林看向边尚昱，“我也在这一路上懂了很多，有的人虽然披着人的外皮，但是内心却是恶魔，激愤下，我们杀害了崔永宰。”

又回头看了看不知何时来到幼儿园的安吉燮小组，跟金英秀打闹的果冻怪小绿，想起了自囚在卫生间的多恩妈妈，“有的人虽然变异成了怪物，但是内心的善良让它不会伤害人们。”

孔祥林的目光来到揽着女儿的车珍玉母女方向：“我之所以去外出救人，不是因为我对这件事有十足把握，而是因为我是人类，对同类的怜悯之心，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车珍玉感激地看着孔祥林，朴敏珠也对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怕，孔祥林目光流转，看向了内向的车贤秀，他从孔祥林开始说话就低下了头：“有的人内心强大，阻拦了心中欲望的奔腾，虽然他很强还很稚嫩，但是他作为人的善良、同理心正在帮助着自己还有我们，包括我。”

车贤秀听着孔祥林的话不由得用手捂住了双眼，虽然没有出声但是身体阵阵颤抖。

孔祥林看向默默听着颇有感触的徐伊景和李秀雄：“有的人具有强烈的责任感，是因为曾经的教育、曾经的职务，让他们为大家奉献，但是在这个末世没有人有义务帮助别人，大家都是艰难的求生，只有抱团取暖才能生存下去。”

“有的人在慌乱时勇于承担，保护了大家，也保护了自己。”孔祥林指了指监控室的方向，看到李恩侑的眼眶红了便不再多说。

“我之所以离开公寓，是为了寻找一个更好的栖身之所。”孔祥林看到大家的情绪已经起来了，收敛了一下，继续自己的演讲，“大家也都明白，当时公寓的水电即将告竭，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不然，还不等怪物袭击，我们就将死于无水可用。”

“我在外界和军队和怪物战斗、挣扎、抵抗都是为了生存。”孔祥林看了看徐伊景，说道，“我和徐伊景xi第一次遇见军队的经历并不愉快，迎面就是一发子弹，想要我束手就擒。”

“什么？！”在居民们的惊呼声中纷纷看向徐伊景，徐伊景点了点头，给孔祥林的话作保。

“军队擒下了徐伊景xi，想要威胁我，甚至用安全诱惑我，幸好我深知要害，借着之前失手被我抓住的士兵当肉盾，强行抓住了军队的指挥官，军队甚至不顾及我手中的士兵安全，活生生的打死了他，直到我抓住了指挥官，军队才想起来交换人质。”

孔祥林叹了口气，讲起那段弹雨中的挣扎：“交换人质时，军队立即就想要击毙我们两个，我早有准备，虽然有所失手，但是我还是将大部分士兵的攻击止住，也并没有故意去杀害军人们。”

“在交火失利后，军队的指挥官还想用徐伊景xi的未婚夫消息来引诱徐伊景xi，被我阻止后，还想要在我们的摩托车上安装定位器。”

居民们聚精会神的听着孔祥林的话，随着孔祥林的讲述，军队的形象在眼前跃然而现。

“这就是我不建议你们投靠军队的原因。”孔祥林看了看韩斗植和安吉燮，两人并没有什么意见，虽然军队的做法确实伤人，过去曾经服役多年的两人明白这就是军队的作风，也正是之前阻止幸存者们相信军队的原因。

“我应对怪物也只是求生，在公寓的锻炼让我勇于面对怪物，我深知那些失去理智的怪物是不会和我客气的，狭路相逢勇者胜，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生存罢了。”

“姜承完xi其实很明白的，虽然交流很少，但是我对大家，大家对我，你都看得很清楚。”孔祥林的目光重新回到不知何时站起的姜承完，“大家帮助我、信服我并不是因为我多强多厉害比谁高一等，而是因为我也帮助大家，我做的选择也大多是对的，与其说大家信我，不如说大家也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只是恰好我们选的一样。”

“我说了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并没有居高临下对待大家的意思，也没有区别对待大家的意思，更不可能是我自己决定惩罚谁、驱逐谁，我没有这个权利，所以我把一切掰开了、揉碎了，给你看、让你选，没有人有权利决定你的去留，没有人有权利惩罚你，由你自己决定是否要离开我们，投奔军队。”孔祥林看着不再流泪的姜承完，说完了自己的话。

姜承完用力地眨了站眼，皱了皱鼻子，抿了抿嘴，但是对紧张的情绪并没有太大作用。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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