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觉间,原本炙热的三伏天,在几日北风吹拂过后,整个乢下县似乎都阴凉了几分。
从街这头,便看见了那头的招牌。
祥心药铺。
壶泽百姓,祥心振民。
这会铺子里的小郎都在匆忙地整理着药柜。坐在中间抽着水烟,发出咕噜声响的马褂老人,则是祥心药铺的掌柜。
王白矗立街尾,相隔数十丈便有药香冲斥着鼻腔。
这祥心药铺,平日里主要卖些补品补药,提供给周边的一些帮派和衙役。
他此行,便是要在这家药铺买些滋补气血的东西。
先前在衙门里日日有三餐供应,饿了就吃些馒头对付一下,如此也勉强入了外劲的门槛。
而现下即将步入内劲,还要练习这式刚猛拳法用来对敌,自然马虎不得。再说,他已经明显感受到,单单几只馒头连垫肚子的程度都无法达到。
整日肉糜不进,哪怕是干农活的汉子也多少有些扛不住。更何况是气血极其旺盛的练武之人。
穷文富武,形容的便是这般。
王白抛开心头思绪,转眼间走近了祥心药铺前。
“胡叔。”
胡祥心,是这药铺掌柜的名字。
此时的胡掌柜正半眯着眼,徐徐吐出口烟雾,听见来人的声音,这才稍抬了些眼皮。
“哟呵,王捕啊,今天抓些什么药?”
“照常来些血参吧。”
这血参,是乢山特产的一种补品,滋补气血见效快,价格低廉,是衙门里最常用的参补汤的原料。
“行,血参八钱。”
胡祥心闻言招呼一声学徒,便又开始沉浸地吸起地上的水烟。
咕噜噜~~~
吧嗒。
“对了,前些日子,城外山头采药时,见到你老爹在东岭头上…”胡祥心似是在回想,慢悠悠道。
听到老爹的消息,王白顿时眼神一凝。
“去哪儿了?”
“嗯…好像是跟着一伙西风寨的镖车,朝着江阳县方向去了。”胡祥心皱了皱眉,“江阳县…那可不是什么安生的好地方,妖魔祸乱,诡异得很呐。”
王白心头一沉,心底暗暗记下西风寨这个名字。
他先前便已有所听闻,江阳县的诡异事件比起这乢山都肆虐的多,却不知老爹竟也…
总之,过些日子必须前往江阳县一趟了。
念头落下,他接着问:“那我娘呢,可见踪迹?”
“那倒没有。”胡祥心一挑眉,“怎么着,不见爹娘了?”
他紧紧盯着王白眼神的变化,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一丝空落和惨白如雪的嘴唇,显然是亏空气血后没来得及补充所致。
顿时,心中了然。
还没等王白回话,他摇了摇头,把用纸包好的血参放在柜台上,又从身后拿出另一包和底下的药包叠上。
胡祥心敲了敲烟杆子,指着这两幅纸包,“金钱鹿肉,前几日在东岭上打到的,留着也卖不出去,送你了,不要钱。”
王白怔了怔。
这纸包中的分量,目测足足有四五斤余。
要知道。
单是这金钱鹿肉,哪怕在军营里也称得上是贵重的气血补品。自己就是再多给几倍的钱,也值不了这五斤金钱鹿肉。
到这份上了他多少也明白了,胡祥心这既是救济,也是卖人情。
而他现下最缺的正是这气血之物,可知这随手的救济对他来说何其珍贵。
于是,王白当即躬身作揖。
“多谢了,胡叔。”
在柜台上留下一两银子后,便提起纸包转身离去。
时间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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