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又是哪里比他们差?”沈霂时的声音还是很轻,语气中却带了几分意味不明。
段龄衣皱眉:“他们?哪个他们?”
沈霂时抿唇:“师兄,褚匀,敏随风,牟承青。”
段龄衣:“……”很好,这几个都不是沉闷的,完全符合她那并不怎么高的要求。
“慕贤也是我的徒弟。”段龄衣咬重了“徒弟”二字,“阿匀与我不过是好友,随风于我也只是后辈,何况他已经成亲。至于牟承青,我与他并不熟。”
沈霂时目光微微亮了起来,唇角不自主地上扬了一点弧度,为那张清俊雅致的脸平添几分光彩:“师傅,你这样说,其实你也并不是喜欢不沉闷的,不是吗?”
段龄衣:“……”以为这么说她就能接受他了吗?
段龄衣面上没多大表情,淡淡看着他:“那又如何?”
“师傅同我说过,世上无难事。”
段龄衣沉默,若是她知道沈霂时想做的事是这个,她必然不会说此话。
她看着青年白皙雅致的容颜,轮廓深邃,没有那么女气,抿唇时自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但此刻,他正满怀着希冀地看着自己。
平素黑沉似阴翳深潭的眸子,如今却亮得像是天上繁星。
段龄衣莫名便有些不忍,她侧开了目光没再看他。
似乎他自小便为了仇恨而活着,如今有了另一件使他重有活力的事情她自然是开心的,但偏偏……是这样的事。
沈霂时抬起手,试探般盖住了段龄衣垂在身侧的手,很轻地握住。
段龄衣的手指动了动,注意到他是用的右手,她顿住,看向沈霂时,目光充斥着复杂。
“霂时,即便我不是你师傅,我也是拿你当弟弟看待。”
沈霂时语气带了几分执拗:“但是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师傅也是被迫收了我和师兄,不是吗?”
段龄衣可不知道原身是不是被迫,原身不过是听话罢了。
“无论是不是被迫——当然我觉得不是,你们都是我的徒弟。”段龄衣抽出了自己的手,语气冷淡下来,“我们之间可以有师徒情,亲情,友情,唯独不能有……你这种。”
沈霂时无力地垂下右手,沉默了许久,在段龄衣即将要让他回去的时候,忽然出声道:“那么如果我不是师傅的徒弟,师傅还会接受我吗?”
“……”段龄衣没想到这也能回到原著轨道,“你要离开梧桐派?”
“师傅舍不得我吗?”沈霂时很轻地扬了下唇,目光一直追随着段龄衣。
“我舍不得师傅的,师傅,若是褚匀可以救你,自然最好不过,若是不能,黄泉路上,我也不会让师傅孤单的。”
段龄衣:“……”是让梧桐派给她陪葬,还是他给她陪葬?
她的目光更加复杂了。
“霂时,或许你只是弄错了你对我的情感。”段龄衣缓下语气,“你自小接触最多的是我,怕是根本不熟悉其他姑娘。”
“过几天,我可以带你去见见其他姑娘。”相个亲。
沈霂时沉下眸子,语气也淡下来:“不是,师傅,我不会弄错。”
历练两年,不知多少女子或是因为他的脸,或是因为他的身手而对他芳心暗许。
她们或是娇俏,或是温婉,却没有一个给他留下多深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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