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如其来的怒吼声,吓的手拿不稳,食物掉在了地上,撒了一地。
佣人瑟瑟发抖,眼睛都不敢抬,声音轻颤:“盛少爷,您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手还划伤……”
“我让你滚出去没有听到吗?”那道身影,阴郁躁郁地将冰冷的视线转了过来。
气氛瞬间凝固,压抑,佣人垂着头,腿脚发软:“盛少爷,您受伤了,若是让大小姐知道,她会生气……”
她还没说完,暴躁凉薄的怒吼声再次响起:“滚!”
那句“大小姐”似让他厌恶提起,或听到,就满身尖刺的怒火。
“我……”佣人不敢抬眼看向前面,低声支吾,脚下突然扔过来一件重物,“嘭”碎裂成四分五裂。
吓的惊叫一声,来不及收拾地板上的残渣,她已经惊恐颤巍巍退出房间。
盛阔阴郁淡漠瞥了眼鲜血直流的右手,只低嗤一声,毫无在意。
他从落地窗走到床上坐下,血顺着他走路的步伐滴落。
森白的衬衣,沾了不少血,触目惊心。
他低眸,看着冰凉的地板,感觉不到手掌伤口的刺痛,只剩无边的麻木。
浑身躁郁的情绪不稳定,遂抬首,看到房间内摆满了各式各样天价古董花瓶。
他眼不见心不烦,全拿起来砸烂了。
守在门口的保镖,面无表情,毫无反应。
房间内很快安静了下来。
他单手烦躁地抓着头发,抬起阴郁的桃花眼,扫向了门口。
血迹从发梢滑落,瓷白脆弱感的肌肤,瞬间添加了几分诡异的妖冶。
视线透过指缝,阴沉沉又暴躁地看向了门口。
门是开着的,但他踏不出这个门一步。
“你……”
门外有动静,两个保镖突然倒地,便没了动静。
盛阔冷嗤,面无表情地看着。
片刻一道身影出现在视线内,女人满眼担忧,眼里的恐惧袭了上来。
她没有进门,而是语气急促道:“盛阔哥哥,快走!”
盛阔没动,只冷眼阴郁地看着她,薄唇轻抿,不发一语。
门口外的容襄心忐忑不已,目光四下扫去,她感觉自己此时的心跳,都快的异常。
等了片刻,没听到房间内的人有动静,她转头看向房间内,人不动如山坐在原地。
她急声催促:“盛阔哥哥,快走啊,等她回来,你想走都走不掉了!”
不止是盛阔走不了,她可能还会遭殃,她不想死,可是为了盛阔,她只能冒险来救走盛阔。
谁不知道占据熔城黑白两道,令人闻风丧胆的容胭,是个极致的疯子。
容胭是她堂姐,容家的掌权人,没有谁敢得罪她,甚至在她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更不敢直视那个疯子。
盛阔将手放下来,病态白的脸色,赤红的血迹在脸一侧,诡异妖冶成了唯一的色彩。
白色衬衫,松松垮垮解开了几颗扣子,黑色长裤,包裹着他修长的腿,配上俊美绝伦如谪仙的脸,那双好看到极致纯粹又干净的桃花眼,更令人着迷。
肤色略显病态白,常年不见阳光导致的,他光是坐在那里,用着凉薄陌生的视线看向自己,都是分外的令人窒息。
容襄看的呼吸一滞。
他太好看了,仿佛多看他一眼,心中便会有一股亵渎神灵的罪恶感。
而盛阔全身上下都透着股淡尘不染凡尘的气息,他和这个世界,以及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样的金丝笼,不该囚禁他,他该身在光明,而不是黑暗。
可他却也是被容胭囚禁了整整三年,不见天日,每日都关在这间房间里。
三年前的一次见面,容襄对盛阔一见钟情。
那三年里,她无数次梦到他。
她也计划了三年,终于等到这天,将盛阔救走。
回神,骤然和盛阔的目光对上,容襄脸色变的绯红,她羞涩的垂下头。
盛阔眼里划过阴郁的气息,打量了半天门口的女人,他稍眯了下眼,说出来的话,让容襄当场难堪白了脸。
他说:“你是谁?”
这三个字,问的平淡,又冷漠,直直冷到了容襄的骨髓里。
她颤抖了下,瞳孔微缩地抬起头:“盛阔哥哥,你不记得我是谁?”
她一脸的错愕和难过,丝毫不掩。
盛阔对女人不感兴趣,尤其是这种娇娇滴滴又很装的女人,眼里满是冷嘲之意:“我应该记得你?”
容襄牵强的扯了下僵硬的嘴角,勉强若无其事的一笑:“盛阔哥哥,保镖已经被我打晕了,一时半会醒不来。”
“趁着时间来得及,你快跟我走。”
盛阔冷冷看着她,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倒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他当然怕是容胭那个疯女人找来的人,故意演这么一出。
他要是能离开得了,就不会被囚禁在这座别墅整整三年了。
那个女人的势力遍布熔城,他插翅难逃。
除非离开这个星球了,不然就算逃到其他地方,不过是时间问题,他迟早会被抓回来。
方法不是没有试过,但结果都是失败的。
是以,他冷郁着神色坐在床上,不动分毫。
手掌的血迹,似在凝固,他动了一下手,伤口再次裂开。
容襄有片刻的难堪,又怕又慌的情绪攫住了她的心神,此刻也容不得她有多余的情绪,眼下的情景,就是让盛阔尽快离开。
别墅里遍布了容胭的视野,只要她想,很快就会发现别墅出了问题,盛阔逃跑,到时,她和盛阔,是真的插翅难飞了。
冷汗冒着,容襄朝着盛阔急道:“快走啊,盛阔哥哥!”
见他始终没动,容襄是真的急了,在门口踌躇了几秒,她一咬牙进了房间,绕开满地的古董和玻璃碎片,上前就拉住了盛阔。
“来不及耽误了,我们得赶快走……”
上前拉他的手,落了空,盛阔避开了。
他自个站了起来,挺拔修长的身躯,投下大半的阴影。
容襄看呆了几秒。
盛阔薄唇轻挑着抹笑意,是阴郁嘲讽的,他避开了容襄:“我自己走。”
他停顿了一秒,语调冷漠:“哦对了,我和你不熟,你比我老,那个恶心的称呼,不要让我再次听到。”
容襄脸色骤然变的苍白,瞳孔一颤,一抹难堪之色浮过。
指尖下意识掐紧了身侧的裙摆。
盛阔已经迈开步伐,走出了房间门,至于身后人是什么情绪,他根本没去关注。
关在这座郊区别墅三年,他一步都踏不出这个房间门超过十分钟,就能被发现。
所以这次,他步伐散漫又敷衍,兴许是失败多次了,根本就没奢望能逃得了。
容襄攥紧了指尖片刻后松开,紧跟在身后,抬眼看着眼前令她痴迷的身影。
不认识她不要紧,很快盛阔就能认识她了,到时候,他也是她的了。
脸色微微苍白的盛阔,瞥见倒在房间门口外的两个保镖,神色冷漠,轻哂。
脚步突然踉跄,他眉头紧蹙,受伤的右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腹部,脸色比先前的更加白。
眼前虚影一晃,他强忍着胃部不适,迈着步伐,往门外走去。
楼梯,客厅,偌大的别墅,冷清的毫无人气。
走的步伐略显艰难,还有一些距离,就能走出别墅了,阳光,是暖的。
接触到刺眼的阳光时,盛阔有片刻的不适,冷白带血的手遮挡住了刺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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