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言没再说话反驳,她知道修辞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高二那年从一中因为打架转入十八中的,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在议论指点这个因为打架被一中开除的混子。
只有温时好,只有她安安静静的坐在位子上头也不抬。
修辞一眼就看到了她,她的座位靠在窗边,午后的阳光洋洋洒洒的洒在她身上,他手插在兜里,耳旁还有班主任老头碍于自己的来历给同学们长篇大论的介绍自己。
台下的同学早就从小道消息得知他转来前的黑历史了,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他,但是那个唯一因为坐在窗边而被太阳包围独特眷恋的女孩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看自己一眼。
这是混吝的修辞第一次注意到温时好,觉得她和别人不一样。班主任老头秉着自己一个人坐清净不会被打扰的原则把修辞安排到最后一排。
直至自己坐在她身后,她都毫无反应。
他甚至是故意拉椅子发出刺耳剧烈的声音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力,她的脊背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立,好像丝毫没有被外界、被不速之客的自己所影响打扰半分。
班主任是教物理的小老头,介绍完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后就开始在讲台上沉浸讲课。
修辞转了转笔,比起来众人的指点和议论,他更受不了别人的无视。终于忍不住想要检验一下自己前座的这位是不是聋哑人,他用笔戳了戳她的后背。
温时好感受到后轻轻的别过头去扫了他一眼。
“咳咳,我叫修辞。”他有些尴尬,自己还是第一次用这种手段想要引起一个女生的注意力。
没有回应。
“喂,我叫修辞,不是比喻的修辞。”
“哦。”温时好抬起头略显应付的扫了他一眼,就是这一眼,修辞觉得自己像是让她避之不及的东西一样。
很久以后修辞才知道,当时温时好是在兼职帮出版社的人手抄信笺地址,十封一块钱,忙着赚钱没工夫理会不重要的人。
宋芸桦本来是挺喜欢修辞的,因为他是第一个自己带回家的同学,如果他不是修辞的话,或许一切就都刚刚好。
“温温,在想什么呢?”宋芸桦轻声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温时好回过神来,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开口“妈,我要结婚了,和修辞。”
“温温,你是在和妈妈开玩笑吗?”宋芸桦的反应和自己预想的一样,眼底流露出震惊,激动的看向她。
“你还是放不下当年的事情?谁都可以,但是修辞不行。温温,妈妈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那样的家庭不适合我们这样的人家。”
果然,她闭口不提温延成。
“妈,您明明知道的,我喜欢修辞喜欢了很多年,以前您就告诉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就拼命的让自己变得足够优秀和他并肩。可是,妈,您到底是怕我和他悬殊太大在一起不会幸福,还是害怕我抢了温延成女儿的未婚夫?”她的情绪有些失控,几乎是用尽了自己的全身力气把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话说了出来。
宋芸桦愣住了,她眼前的这个声嘶力竭和自己抗争的人还是自己记忆里那个温顺听话的女儿吗?
“温温......”宋芸桦小声的叫着她,想要伸出手把女儿脸庞掉落的几缕碎发别到耳后。
可却被她不动声色的躲开,“妈,我累了,周一他会登门拜访,我也会去见他家的长辈,我希望您能放下对他的偏见,好好看看这个你女儿喜欢了八年的人。”
宋芸桦的手垂下,床头的柜子上还放着刚刚那半杯凉透的水。
该来的总会来的,自己早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的。
另一边,咖啡吧的浓郁咖啡豆香气随着暖气迅速在屋子里蔓延开,业务能力超强的蒋律师用手扶了扶眼镜看向他的眼神有些犹豫,“修先生,您确定婚前协议的条例要这样列吗?”
修辞知道蒋律师在顾虑什么,打断了他还没说出口的话,“嗯,就这样,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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