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啊皇上,您总是看不到臣妾,追着别人的影子,也不愿瞧臣妾一眼,就连臣妾的孩子,也是无比的厌恶,现在好了,现在您满意了,臣妾什么都没有了。”
就在众人掩面低泣之际,一道身影猛地奔向大殿一旁的柱子。
砰的一声,顿时血流如注。
这一幕,就连姜未眠都有些不知所措,更未曾料到,这位贵妃娘娘竟然选择这种方式自尽。
“快!快宣太医!”
沈琼婳出气多进气少地看向赶忙让人去叫太医的人,从前看见她就烦,没想到到头来,她竟还能如此对自己。
也许这一次,锦儿是对的吧。
沈琼婳缓缓伸出手,不等人握住,随即又收了回去。
同日深夜,贵妃撞柱身亡。
贵妃一死,沈家是彻底翻不动了。
如今朝中皆由太子把持着,若他们再起波澜,已无人再能帮着他们。
随着前太子离宫,太后禁足,再到如今的贵妃撞柱,一步一步,他们沈家就跟设计好了似的,掉进深坑之中,爬都爬不出来。
后又因晋武帝崩逝前,曾立下遗诏,明确表明传位于皇太子萧承钧,本打算借此翻身的顾家也跟着彻底歇菜。
然而,有一点众人却并未料到。
皇帝在遗诏中又拟了另一道圣旨,竟是册立仁曦公主为摄政长公主。
这一点,便是姜未眠也未曾预料半分,更不知皇帝为何还在死前立下了这纸遗诏。
那日,她应该已经将所有的事都摊开来了,晋武帝根本不可能立下这种遗诏才对。
怎会?
“公主殿下,这是皇上托老奴给您的信。”其实,姜未眠的整个计划,徐全皆知晓。
不仅知晓,甚至还参与了其中,然而当他看着皇帝强撑病体写下这封信的时候,竟突然间感到了一丝悔恨。
如果可以,他们本不该这般鱼死网破才对,可是现在,却半点都不由人。
姜未眠回到了昔日的怡和殿内,打开了徐全交给她的信。
两页纸的信,她从下晌午看到了入夜时分,信纸上也早已被泪痕打湿。
黎津提着灯入宫寻她,就见人大冷天地坐在掉光了叶子的树下,红了眼。
“公主,夜已深,我们出宫吧。”黎津在她身旁站了许久方出声,也不问她那封信里究竟写了什么,但他知道,如果不是晋武帝做出了那样的事,她是绝对不会下手的。
毕竟那人对她也曾真心过,也在她受了欺负,生了病之后焦急过,说是父亲也不为过了,只是这位“父亲”同样也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元凶。
如今说再多都已是枉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公主身边支撑着她。
不多时,白雪簌簌飘落。
黎津随即打横抱起人,任由她将红了的眼藏进他怀里。
“公主,下雪了呢。”
“嗯。”好冷。
“离开春也不远了,到了春天,我们去鸾州转一转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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