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本在烂泥里摸爬滚打,偏偏一束光照在了身上,让我止不住地渴望和幻想。——黎津
我的夫君,是个盖世英雄。——姜未眠
“眠眠,你一定要……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
温热粘稠的液体,滴答落在脸上,顺着脸颊淌至脖间,没入发根。
姜未眠猛地睁开眼坐起身,巨大的喘息声,恨不能响彻整座怡和殿。
“公主?”
守夜的宫女谷瑟,听到殿内传来声响,点了盏灯匆忙入内,抬眼便见她满脸惊恐地,盯着自己的手心。
“公主这是又做噩梦了?”她放下烛台,赶紧给主子披了件衣裳,免得她冻着。
缓过来的姜未眠恍惚间抬眸,望向窗外纷纷扬扬的白雪,生生憋回,即将滚出眼眶外的泪滴。
她倒情愿,那只是一场梦。
这样,爹爹,娘亲,还有那命丧关外的三万名将士,也就不用死了。
“我没事。”憋回眼泪后,她冷静地揩掉眼下的泪痕,哑声问道:“余甘还没回来么?”
话音刚落,殿门嘎吱一声开了条缝。
一道青衣身影裹挟着几缕冰花快步入殿,不同寻常宫婢,眉眼间有些清冷,“主子,属下已查到,柳之佟腰斩后,流放至栖凤渡的柳家人,一夜之间全部暴毙。”
余甘停顿片刻,添了一句:“无一活口。”
就连柳之佟刚满六岁的孙女也没了。
“啧啧啧,这沈家做的可真够绝的,柳家可是他们的姻亲呐。”谷瑟闻言,唏嘘不已。
且不提其他人,六岁的孩子,又碍着沈家什么事了。
姜未眠睨了她一眼,意味不明。
柳之佟作为陇南都指挥使,私扣边关粮草,致使镇国公姜烨,及其麾下的三万姜家军,在与处月一战中,受困偃月关而亡。
死,是死有余辜。
可这件事,怎可能单单只他一个人做的?
正如谷瑟方才所言,沈家和柳家是姻亲,要说沈家在这件事中完全清白,怕是谁都不信。
偏偏沈家现在,还有个太后在上头压着,就连皇上也拿她没辙。
她本想从柳家其他人身上入手,总能探听出一些消息,可是现在,偌大的柳家竟无一活口,偃月关一战算是彻底成了无解的悬案。
最好的结果,也只能大事化小。
“给我继续查!”一想到这种结果,姜未眠瞬间攥紧拳头,双目睁的通红。
她就不信,一点线索都没有。
谷瑟见她又动怒,赶忙给她顺了顺气,圆不溜秋的杏眼转了一转,压着声慢慢地说:“属下之前倒是听说,柳之佟生前极为好色,就算柳家人都死绝了,他养的外室……”
不得不说,她还真说到了点子上。
即便柳之佟被腰斩,柳家人于流放途中暴毙,也还有一类人成功地活了下来,且不被沈家人知晓。
“余甘,赶快将这件事告诉小舅舅,他来往南燕和大晋,多少有些渠道,另外……”
姜未眠思忖着,总觉得不能仅依靠柳家这一条线,还得主动出击,让对方露出马脚才行。
“多派些人注意沈家的动向,将沈家人的一言一行,全都给我报上咳咳咳……”她说着说着,情绪激动地咳了起来。
谷瑟给她拍了拍背,耐心劝道:“您这身子骨本就不好,还是早点休息吧,剩下的事,就放心地交给我们。”
她扫了眼余甘,连忙眨眼,示意她也说两句劝劝公主。
“主子,属下现在就去,您先好生歇着。”余甘顺着她的话,连点了两下头。
主子的身体早已透支,能少操些心,还是少操心的好。
姜未眠诱不过她们,只能在二人的催促中,再次躺下。
殿内,随着谷瑟和余甘的离开,很快重归平静。
姜未眠闭上眼,眼前似又浮现了方才做的那个梦。
将她牢牢护在身下的母亲,濒死之际,一遍遍地暖着她的身子,让她一定要活下去。
活下去……
翌日,天空总算是晴了。
下了一夜的雪,松柏枝头堆满了白屑,不时啪嗒一声落到地上。
谷瑟打着哈欠推开殿门,姜未眠早已起身,正拄着拐杖,拖着断腿,一日不落的练习走路。
也不知在她进来前,练习着走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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