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玉接过，霍温凝心很乱，抱着吴歌南就直接走了，闻人玉只能快步跟上。

三人离开后，孟晚缨就是躺倒在乱石滩上，只剩胸口还起伏着，脸色发青。

她终究是不愿麻烦人。

她闭上了眼睛，只想能够缓一缓……哪怕只有一小会也好。

“起来。”

能听得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不是霍温凝的……”孟晚缨喘了一口气，勉强道。

“自己能上来吧。”闻人玉半跪在她身旁，把身体压的离地面很近，但就是不看孟晚缨。

孟晚缨心里记挂着宁折骨的魂魄，忙道“那装魂魄的葫芦呢？”

“阿霍手上，你放心吧。”闻人玉扭了扭酸痛的脖颈。

“难受就和我说，我也不见得那么油尽灯枯，背不起你这样轻的一个姑娘。”

孟晚缨趴在她背上，疲惫地“嗯”了一声。

“要睡觉吗？”闻人玉冒出一句话，然后又一言不发。

“啊？可以吗？”

“废话。”闻人玉叹了口气“闭眼。”

孟晚缨闭上了眼睛，闻人玉虽然不说话，但步伐迈的很小很小。

像是婴儿的摇篮，本来有些坐卧不安的孟晚缨也慢慢放松了下来，就这样趴在闻人玉的背上进入了短暂的好眠。

冰沟里尽是乱石滩，每一步都颠簸，闻人玉顾着背上的姑娘，走的很慢，早就看不见霍温凝的背影。

出了那暗流涌动的洞穴，正是天色昏暗褪去的时刻，一缕霞光洒落在这银装素裹的冰山，给这雪原上的两个小人儿添了一抹暖意。

“好饿……”孟晚缨一向警惕，这回儿却难得说了梦话。

“嗯。”闻人玉很孩子气地回应了她。

孟晚缨的脸在这姑娘消瘦的背上蹭蹭，又无意识地用小手挠她的肩头。

“你小动作真多。”

也许是落了一夜的大雪，不少灰褐色的树枝横卧在地，其中也不乏别的颜色，例如青色的松针被覆了一层薄雪，但还挂着几滴水珠。

“阿姐要带我去哪儿啊？”孟晚缨含含糊糊地说了些什么。

“你不是饿了么，带你去吃饭。”闻人玉把又一次滑落的孟晚缨托了起来。

“阿姐，赵且他对你好么……你说想吃豆腐，我明早买来给你做热气腾腾的汤好嘛？”

闻人玉在刚刚那一面就认出了孟晚缨，她对孟晚缨的了解可不少，但孟晚缨认识赵且还是让闻人玉出乎意料。

才到据点门口，闻人玉就见一个女人快步走向她，焦急地险些摔在雪地里。

除了霍温凝和几个友人，没人会在意闻人玉是死是活，闻人玉心里也有数，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脸把背上的姑娘丢给了诺初。

闻人玉自顾自地走到篝火前烤火，她看了一眼霍温凝，霍温凝脸色缓和了不少，看来是那个女人没出什么事。

不，是那个狐狸精没出什么事儿。

她刚合上眼，就感到一鼓冷风，有人撩起了帘子。

随后就是“唔啊啊啊”的一阵幸福乱叫。

“霍允瑕？”闻人玉一个转身，离着这女人远远的。

“要黏人黏你姐霍温凝去，我要睡觉，要休息，你懂不？”

霍允瑕，也就是之前和吴歌南打赌自己姐姐到底有没有那么“国色天香，人见人爱”的姑娘，此刻红着一张脸。

“对……对不起，我见到小羊你太激动了。”她在身前搅动这一双小手。

听姐姐说闻人玉也在，本来打算从早上赖床到晚饭的霍允瑕，连睡衣都来不及换，跑了几里地就为了闻人玉一面。

“行吧，你也这么大了，要帮你姐姐分担些责任，去忙吧。”

闻人玉三两下打发了她。

“小羊……”霍允瑕的声音低到自己都听不见，更别说闻人玉了。

她嗫嚅着走近闻人玉，鼓起好大勇气想摸摸闻人玉的袖子。

“我可没有小羊那么温顺。”闻人玉怼道。

“没事啊……我，我不在意的。”霍允瑕贴近了闻人玉，也不敢太近“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

“嫌弃，为什么不嫌弃？”闻人玉和霍温凝说话一向这样，因为关系是铁打的，于是和着其他人说话也会忘记了分寸。

霍允瑕真的笑不出来了，自己只是想多和她说几句话，她就这样厌烦。

“我有事，先走了。”霍允瑕最后跪在她身旁，想帮闻人玉掖被角。

“别把我当小孩。”闻人玉把头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半晌，霍允瑕“嗯”了一声。

“你不会生气了吧？”闻人玉后知后觉地问道。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没有伸出头去看。

霍允瑕看着门外，眼眶发红“没有啊，你回来……无论怎么样，我都很开心，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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